照片里,那些鲜活的身影。
最终,都被记忆的长河。
洗刷的模糊不清。
曾经,你以为不能释怀。
曾经,你以为不能放下。
都将,随着夜夜酒醉。
埋进心里成了故事。
———————————林佳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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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船驶过平静的江面,荡起一层层银白色的浪花。对岸早已沉寂黑夜,丹东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鸭绿江断横跨中朝边境,距离我们身后十米处。桥上灯火通明,映射出战争年代的点点滴滴。
路边摊上两个少年聊天喝酒,送走无数停留的路人。一地空空如也的酒瓶,紧密的堆放在一起,随风滚落进忙忙碌碌的俗世中。老板平静的抽着旱烟,望着秋风萧瑟的振江大街发出一声声轻叹。
刘向南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方方正正的脸略显惨白。他低头沉默时,似在回忆,仰起头时,满目苍凉,他问我:“你知道,李小龙是谁吗?”
我点头,心想,“这不废话吗?怎么可能不知道?记忆回到那天下午,往事历历在目。倒在地上的涛哥,声声哭喊的敏儿,还有突然出现的刘老师。”
“其实,我跟李小龙是小学同学。”
“啊?”我惊呼一声,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刘向南对我的反应,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嗯。”他沉重的点了点头,“包括刘文曦,沈月月,郭美美,我们都是同学。”
我蹙眉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彼此都熟悉了?”
“当然,小学六年同学,怎能不熟悉?”他苦笑,举瓶喝酒。
两年前,我手中紧紧的攥着砖头,不顾一切的向下砸去。突然,身后传来刘老师的声音。他边向我跑来,边勒令我住手。我眼中充满着愤恨,对周身充耳不闻,毅然决然的砸向李小龙的脸上。他在我的身下面露恐惧,本能的将头向一侧倾斜。手落石下,他右侧的脑袋上开了口子。一时间,鲜血涌出,顺着他那恐惧扭曲的脸上,流到地上。
刘老师从背后将我抱住,敏儿紧紧抓住我沾满鲜血的手死死不放。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我的心里却无比的释然。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涛哥笑的满目狰狞。
“可是,这件事情跟刘文曦辍学有什么关系?”我内心深处有些不安,满脑子都是李小龙满身是血的画面。
“有关系!”他说,“上小学的时候,李小龙学习成绩不错,人也乖巧,特别听老师的话。刘老师特别喜欢他,总在人前人后对他诸多赞赏。”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心想,“这的确超乎我的想像。”
不过,很多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人亦是如此。一直被寄予厚望的李小龙,因为家庭的关系,整个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母亲在外面有了外遇,丢下他跟那个男人去了外地。父亲气不过,终日郁郁寡欢过度饮酒。他们父子成了村里的笑话,所有人都在背后说他妈妈是个破鞋。这让他变得内心扭曲,成绩一路下滑。后来,他干了一件特别荒唐的事情。当着全校师生面,公然强吻了刘文曦。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他,浑身瑟瑟发抖。
“事情发生以后,刘老师对李小龙很失望。他常常在课堂点名李小龙,骂他不思进取,烂泥扶不上墙,一条鱼惺了一锅汤。可是,李小龙并没有因此改变,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相反,他更加变本加厉,做出的事情越来越荒唐。小学五年级的一个下午,忍无可忍的刘老师将李小龙拖进办公室。期间,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等我再次看见李小龙时,他踢门而出,脸上全是泪水。他瘦弱的身躯,不停的瑟瑟发抖,嘴上嘀嘀咕咕的骂着很多脏话。当时,我就站在教室的窗户边,外面的阳光刺眼,照在他那红肿的脸上,越发的鲜红。空旷的操场上,他是如此的弱小。他边往校门口走,边回头喊,“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看不起我。好!老子就如你们所愿,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我认真的听着,幻想着那天的操场上。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哭的瑟瑟发抖。当时,他又该是怎样的无助?心里又该想些什么呢?我猜不到,更无法理解。
第二天,李小龙没有在来上课离。全校都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所有人都避而不谈。
最终,他十一岁离开家,背井离乡一个人去到外地。再次归来时,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情。刘向南说在见到李小龙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怂恿另外两个辍学的同龄人,每天堵在学校门外,堵截女同学,蛊惑她们:“上学有个屁用,赚钱才是硬道理。”起初并没人愿意理会他,到了后来他已经严重影响学校的正常上课。
刘老师大发雷霆冲出校外,对他诸多辱骂。李小龙不恼不怒,满脸戏虐的挑衅道:“我特么就是要搞的这个学校鸡犬不宁。怎样?姓刘的你还想打我不成?要是个爷们你就打死我。反正,老子贱命一条。父亲是酒鬼,母亲是破鞋。今天,你不弄死老子,老子天天来恶心死你!”
我内心突然有些沉重,静静望着刘向南将一整瓶啤酒喝下,
他丢下空瓶,瓶子顺着铺满石砖的路上向前滚了三圈,碰到另一个空瓶停了下来。
“说这些?跟刘文曦辍学有什么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