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一十年,一百三十个吻。
泰发现自己需要越来越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想让苏莱特长大的**。7年时间对他来说原本并不算长,但是和她封印解除的那一刻相比,却是太漫长了。他试着让这个瞬间再长一点,等她渐渐认出他来,听她叫出他之前的名字,看她的眼中现出惊喜泰孜孜不倦地尝试,在这漫长的九百一十年中,去细细回味每一次相逢,虽然结局最终还是没有例外——以吻封缄。他不能冒险,他的心,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楚,那滋味比蚀心削骨还要痛百倍千倍。
只是他除了那个每七年一次的亲吻以外,再不能向她倾诉更多爱恋。泰愿意,只要能保她周全,他愿意永远只做一个合格的兄长。然而,他的身体诚实地渴望着那个被封印了的苏莱特。她的眼睛,她的手,她的嘴唇,她的全部他想不顾一切地统统占有,漫长岁月里,这**给他带来无尽煎熬,成为他的宿敌,他不肯向它投降。他只有再一次求助于酒精的麻醉,然后在微醺中获得片刻的安宁。那些投怀送抱的美女,在他迷离的醉眼中,都生着一模一样的脸。他敞开怀抱,返回花丛,重新做回那只贪恋蜜糖的野蜂。
除了克罗莱尔,没有人发现泰这些年的改变,这座城市的人每七年就重新活过一次,他们不懂这九百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只有克罗莱尔懂他,并且默默地在背后支持他的选择。
这个唯一与他心灵相通的人,差点死在希拉的手里,苏莱特也在那次事故中被吓得昏迷。失去了神之火种的庇护,泰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脆弱。他看着克罗莱尔遍体鳞伤的身体,束手无策。
沙利叶懂一些医术,他在天界的时候,曾经是一名医生。尽管他已经放下手术刀,拿起屠刀很久了,却也偶尔客串一下,给大家看看病,还治愈了路西法的花粉过敏症。泰首先想到向这个老朋友求助。
他不远万里来找沙利叶,到了地方,看见那儿站着每七年就会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那头龙,正在无聊地一边喷着火热的鼻息,一边对沙利叶家门口那棵大树动用“凌迟之刑”,啃着它的树皮和树叶。这头龙真是和它残忍的主人一个风格。这是路西法的座驾。七个人里面,只有路西法从来不乘车,只驾龙。他觉得那样更拉风。
来的真不是时候,泰这么想着,扭头就走。
“怎么走了?”路西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听起来心情不错。
泰只好转过身来。沙利叶和路西法已经走到门口。沙利叶看到门口大树只剩半棵,赶紧过去拉路西法的龙。
“你有事找沙利叶?”路西法明知故问,他的耳目应该已经将克罗莱尔的事告知了他,所以他才会有一切了然于胸的表情。
“没什么事。”泰这么答道。
“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我。”路西法瞄着泰的脸,放低声音,“希拉的寸断,是跟我学的。我知道怎么治愈。”
“是吗,原来老师在这儿。”泰冲他点头。将腿骨和脚掌一寸一寸地细细折断,表面却还看不出来伤口,这么冷血变态的招数,他早该想到是谁的创造发明。
“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泰发现已经没话可说,于是作别。
接着,泰冲沙利叶的方向打了个招呼:“有空去我那边喝酒。我先走了。”说完,把路西法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展开了翅膀。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泰缓缓地扇动着翅膀,疾风将他向家的方向吹,他牵挂着苏莱特,不知道她醒了没有。只能改天再来找沙利叶想办法了。他是绝对不会去求路西法的,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飞了没多久,他头顶的阳光就被一个大家伙挡住了。路西法的龙赶了上来,从他头顶飞过,然后在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泰只好悬停。
路西法站在龙背上,默默地看了泰一会儿。他期待能听到泰的求助,哪怕一次也好,可是愿望再一次落空了。他最欣赏的勇猛干将,同时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他能拿这个人怎么办呢。
“上来,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克罗莱尔。”
最后,反而像是路西法在巴结着他。还好,这次泰给了他台阶下,收起翅膀,和他站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路西法就在泰的城堡过夜。
他在这座空荡荡的城堡里散步,不由得感慨。每立一位大魔王,路西法都会送一个家给那个魔王做为见面礼。玛门的家堆满了金银财宝;别西卜的家住满了他的使魔供他差遣;桑扬沙的家里全是收藏品。唯有泰,家里冷冷清清,只有一层用来住人,还没有住满,其他房间全是空着的客房。一到晚上,这里就像是一座鬼城。他的仆人,一双手就数的过来。除了酒窖里还有点私藏,基本看不出他还有什么其他嗜好。那些路西法送来的美女,都是头天来,次日走,感觉他路西法是给泰拉皮条的,而他的初衷,可是真心想做个月老,给他牵条红线。如今,克罗莱尔落难,还不知道能否再度苏醒过来。泰又变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不仅要自己照看苏莱特,还要随时准备与希拉在战场上对决。路西法觉得,作为魔君之王,他责无旁贷地应该分担泰肩上的重担。
他来到城堡唯一亮着灯的那个房间。泰正坐在床前给苏莱特换头上的冰袋。小姑娘正被梦魇折磨着,身体像发烧一样滚烫。
“以后怎么办?那些噩梦,就要她自己一个人扛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