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芑手握传声雀在心内起咒决联通了蒋浩秋手中的那只木鸟,传递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及现况。斟旭立刻察觉出这个女子似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什么手脚,于是整个人气场骤然转变,他用犀利的眼神锁住面前这个女子,像只突然醒来的猛兽随时就可以把你拆骨食肉让人心底生寒。
但是白芑知道自己不能畏惧示弱,她反盯着斟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此消彼长。刚刚二人所有的对话,几句真几句假,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和情绪,仿佛就要在这沉默的对视中得到印证。
斟旭的眼睛深深地闭上又倏地睁开,微微侧过脸稍微停顿,用余光瞥着这个被自己擒获却花样百出的女刺客,随后一拂衣袖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淡淡说道:“我劝你不要想着逃跑,因为你根本无法离开这间屋子。”
机甲人毫无感情地跟着斟旭离去。
白芑从刚刚的对视中缓过神来,楞怔地坐在屋内,对于焦梧国这位皇子的喜怒无常感到十分费解。显然之前的装傻讨好是奏效的,不然为何能够让他松了绑,还骗来一顿美味珍馐以填饱腹欲。那会是哪里引起了他的怀疑,突然态度降到了冰点呢。
传声雀!难道是因为他看出了那并不是仙书木鸟,而我还靠着这只传声雀给人传递了讯息。
只是他有这般机灵吗?不像,一般人是看不出关键机窍,只会当做普通的仙书木鸟。但是也不一定,这么精巧的机甲人都能造出来,应该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只是这机甲人其实也未必是他造的。白芑心中各种揣测,半晌才发现屋内除了自己,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逗我呢吧,你叫我不要逃我就不逃吗?单靠蒋昊秋那二愣子的头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通过传声雀留言给他的目的,在这里等着他来救,还不如自己找机会脱身。
心动不如行动,白芑轻手轻脚来到窗边,在离窗子半米左右停了下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这个看过去实在很普通的窗子。
她这也算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昨夜在瓦顶遭遇机关被擒,现在就处处担心埋藏在暗处的机关。只不过现在这扇窗户看来看去也不过是普通的窗子而已,会是自己想多了吗?可是为何那小子走的时候说我根本逃不掉呢。没有灵力术法傍身的人,真是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实在憋屈得狠。
再靠近半米,贴着窗户,白芑终于还是觉得动手比较实在,双手慢慢试探四周会否有机阔。上下摸索了不下十遍,果然没有。那还怕个球,她的胆子瞬间像是长了回来,完全忘记自己刚刚的怂样。嘴里不屑的冷哼着,一把推开窗户打算来个翻窗而逃。只是刚刚跨上窗台的那只脚还未站稳,便自觉地收了回来。机甲人。是的,窗外站着两个机甲人。一扇窗就有两个机甲人守着,那门口呢?要不要去证实一下这个斟旭皇子是吃饱了撑着还是因为太富有了,随便就能挥霍出这么多的机甲人,就为了困住她这么个没有灵力也失了宝袋的小丫头。看来果然是“根本无法离开”。
千金阁后花园内的偏房前,四名机甲人守着正门,两边窗户各站了两个机甲人,连屋顶上也泊着一只警报鸟。真可谓铜墙铁壁,插翅难飞。而刚从此处离开的斟旭并未去纪幕堂见张默而是转回自己的书房,坐在摆满各种图纸的长案前拿着白芑那只小木鸟仔细琢磨。
刚刚他十分确定这个丫头片子定是向外传递了讯息,只是她如何做到呢,仙书木鸟必须要用灵力书写信件而后藏于木鸟之内。会不会是传递语音?他被自己这种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语音传递要是可行的话那不是比书信更加便捷,只是这只木鸟的翅膀似乎并不是活动的,那便不能飞行,不管是信件还是语音又如何靠它带出去呢?
其实这位焦梧国皇子斟旭确是在造物发明方面颇有专研而且极具天赋,那些机甲人便是他自己画的图稿而后在秘密作坊里造出的。而把这些机甲人故意伪装成真人也是因为他如今的境地其实十分危险。那个他口口声声唤作母后的人本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生母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因为生他难产而死。他的父皇在他三岁那年便娶了现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对他一直很好视如己出,即使是在诞下自己的亲骨肉斟飞凰公主之后对他依旧一如既往地好。所以斟旭皇子其实十分感念她的好心,让自己有着美好的童年以及相亲相爱的妹妹。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变得和原来很不一样。即使她掩饰得很好,但是斟旭仍然感觉得出来。而且他知道她开始秘密针对自己。也许无论是在哪个国家,只要涉及皇权,那必定不会真的有什么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吧,更何况这种并非亲身骨肉的相残那更是比比皆是。成年后的斟旭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成日装作花天酒地好近女色,其实暗地里却悄悄培养了自己的心腹,以及有了更大的谋划
所以昨日抓到的这个丫头身怀各种法器丹药,又谎话连篇,他心中认定其必定有诈。
“咦,这是什么?”终于,在他小心翼翼的摆弄下发现了木鸟翅膀内侧的那个小机巧。
原来如此。
“滋——滋——滋——”蒋昊秋的语音来得总是如此凑巧。斟旭暗笑道:“让我看看我猜的到底对不对吧。”
他用手指抓住翅膀链接机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