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如今就在宫中,正是近水楼台的好机会。太宰之令,一切以小姐安危为重,无论出现何等情况,你务必要保护好小姐,稍有差池,拿你是问。”
男人交代完事情刚刚离去,芙颜从黑暗中走出来,目光清冷幽深,隐隐带着一丝激动。
“方才那是使臣身边的随从。”
弗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除了伏荏染,他对所有人都冷酷到了极致。
他没回答芙颜,抬步要走,却突然被芙颜喊住。
“我们该尽早将此事告知主子,让主子助太宰一臂之力。”
“不行!”
弗谖冷酷的声音,不带一丝迟疑,十分坚定,隐隐带着警告的威压。
他转身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才是决策之人,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挥。”
“这是太宰的命令,你难道要违背太宰的命令!”
“在这里,你就要听我的!”
弗谖浑身散发出的阴骘气息将芙颜震住了,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弗谖起了杀心。
但她依旧昂然迎视着他冰冷刺骨的目光,十分硬气的道,“我只是想完成太宰的命令!”
倏得——
话音刚落。
芙颜只觉眼前一花,距离五步远的人眨眼便出现在她眼前。
她还不及反应,呼吸一下被遏制,一只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毫不留情。
那双近在咫尺的丹凤眼盈满杀气,幽暗刺骨,深不见底,像是要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顿时瞠大双目,鼻翼剧烈煽动着,整个人被恐惧裹挟。
“别让我重复!”
这句低低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却让她身体发麻,耳朵嗡嗡直响。
芙颜大张着嘴努力呼吸,艰难的发出细弱的争辩声,“太宰是主子的父亲,是太宰把我们安排在主子身边。”
遵从太宰的命令,她并不觉有什么不对。
弗谖瞧着眼前越渐涨紫的脸,冷若冰霜,五指还在不断收紧了。
“只有一心一意忠于她的人才能留在她身边!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
……
永宁殿大殿。
伏荏染这舞跳得有点分心,天上箫郎虽技艺超绝,但终究没什么默契,不如她和弗谖练习时配合得好。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所谓得比试不过是太后搞出的花样。
不管她跳得怎么样,这个第一名应该都是她。
两人舞乐配合,伏荏染却一眼都不曾看天上箫郎,见过他穿女装时得痴迷模样,实在无法再正视他。
伏荏染自己尽力完成每一个舞蹈动作,手握一支艳丽的红梅斜仰夜空,婀娜的身姿不停旋转着。
素雅却不失精致的月牙白舞裙旋转出圆形的弧度,就如天上的圆月般清透璀璨。衬着红梅,整个人格外的娇俏妩媚,翩若惊鸿。
伏荏染随着旋转的动作瞧着整个大殿,找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见到弗谖。
他不来看自己表演吗?
今天她换上了舞衣,妆也化得精美,他却没瞧见。
心底不由升起失落和惋惜,也越发跳得没动力了。
漂亮的姑娘配上那张无精打采的表情,这个舞蹈实在算不得赏心悦目。
伏荏染只想快点跳完退下去,都没瞧见高位之上太后越发难看的脸。
太后的脸阴沉的像一滩浓墨,紧皱的眉心怎么都松不开,交叠放在双膝上的手也暗暗握成了拳。
韩太妃早在伏荏染献舞刚刚开始便察觉到了不对,观察着太后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伏荏染怎么会跳这支舞,这可是太后的禁忌。
大殿之中不少人认出了这支舞,都表示惊讶和意外。
太后疼爱至极的云桑县主当众戳她的心窝子,这出戏还真是好看。
伏荏染没注意到大殿中人的反应,继续跳着舞,红梅随着手臂摆动出几个优美的动作,转而衔在口中。
就在这时,叮啷一声,腕上的血玉手镯突然断裂,摔在了她的脚边。
大殿中箫声悠扬,这小小的意外无人察觉,也未影响舞蹈继续。
伏荏染偷偷瞟了眼地上碎成两截的手镯,心疼不已,据说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但她这会不能去拣,只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跳,大殿中却渐渐弥漫开一股奇异的香气。
那香气诡异而迷人,让人沉醉,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大殿众人都惊呆了,全部沉迷于这突如其来的香气中,如醉梦仙境,如痴如醉。
唯有高高在上的太后一人清醒着,脸上不见沉迷,只有深深的憎恶和恨意。
悠然冷淡的桃花春庄庄主闻到这香味,身体倏得一僵,手中的茶杯差点摔落。
这香气……
他视线锁定着大殿中央还在舞动的女子,目光中满是担忧和狂热。
嘴角缓缓漾起弧度,透着不尽的怀念。
啁啾——
尖锐的鸟鸣声突然从殿外传来。
沉迷在香气中的众人稍稍被惊醒,瞧向殿外,就见一只五彩大鸟突然扑棱着硕大的翅膀飞了进来,几个平头草民正惊恐万分的追捕着。
那只大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停地扬脖鸣叫着,一声比一声尖利,一声比一声兴奋。
平静的大殿一下震动了,众人全都回过神来,或害怕的躲闪,或好奇的议论,五一不是盯着那只大鸟。
那只五彩大鸟形如鸡,却比鸡大的多,双翅雄伟炫丽,双腿细长如鹤。
头顶的羽冠如大开的孔雀尾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