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话说得,”苏锦心落落大方,唇角含笑:“您与他是工作来往关系,我哪里会介意?”
川晚晚听到“夫人”二字时脸黑了黑,见她从善如流,心底冷笑,勾唇轻笑道:“听说苏小姐是个演员,要是运气不错,以后可就要在外抛头露面,似乎有些不妥当吧……”
她抿了口酒,眼底闪过几丝得意。
苏锦心歪着头笑道:“夫人谈的是生意,也是抛头露面啊。我们演员嘛,谈的是作品,也是抛头露面,说到底,都是工作而已。”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打断了川晚晚欲反驳的话。
“砰……”
“哐当……”
诸多宾客齐刷刷朝声源处望去,就见长桌上一堆高脚杯被掀翻在地上,身着破旧衣衫的中年男人,浑身油腻腻的正抓着庄芮涵的手,激动疯狂喊道:“芮涵!跟我走!!”
赶来的服务生费力妄图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给分开,熟料那疯男人的手劲儿大得,半晌挣不脱。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庄芮涵手臂被拽得生疼,瞅见庄恒那张脏兮兮的脸,恐惧感顿时充斥入大脑。
庄恒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关啸不是说他失踪了么?
“好啊!”庄恒一耳光扇在庄芮涵脸上,愤愤不平道:“连你亲生父亲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庄芮涵脸上火辣辣的疼,脑子里极速运转,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大声呼救:“救命!救命啊!”
不要,她不要失去现在唾手可得的一切。
庄恒肯定是来搞破坏的,这是要将她彻底毁了!
她才不要重新跌进那条万丈深渊,永远看不到一点点阳光,她要光明正大站在阳光底下,谁也阻止不了她!
“保安!保安!”慕子异赶来,急急喊了好几声,怒意腾的升了起来。
他冲上去一拳揍在庄恒脸上,一脚揣在庄恒胸膛上。
庄恒被踹得闷哼了声松开了手,慌张之下随手将跑过来的蓝若芝给拽住,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拉过高脚杯砸烂,直直对着蓝若芝的脖子。
“你……别乱来!”蓝若芝鼻尖萦绕着垃圾的味道,几欲作呕,被挟持后顿时慌乱起来。
她望着同样紧张的慕子异,哀求道:“老公,救我。”
庄芮涵辅一脱离桎梏,就狠狠摔在地上,见状被吓了一条。
“你别乱动,这里里外外的保镖少说百人,”慕子异瞳孔微缩,胸膛微微起伏,强自镇定道:“你这么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怕了!?”庄恒呸了声,“还不都是你们逼我的!谁让你们跟我抢女儿!”
刚散的宾客不约而同围了起来,且惊且怕望着双方对持的场面。
“那男人谁啊?”
“天哪,太可怕了……”
“今儿个宴会一出接着一出,真是……”
“还是先救慕夫人再说!”
“庄芮涵,你还学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他冲庄芮涵恶狠狠扬了扬头,手中破碎的高脚杯离蓝若芝脖子近了两分,讽刺道:“怎么,没钱就不配当你爹了?”
一时之间,众人哗然。
“你到底是谁?”慕子异察觉不对,蹙眉问。
庄恒呵呵笑了几声,怨毒反问道:“我是谁?你得问问庄芮涵啊!谁辛辛苦苦养了她二十年,转眼就六亲不认,害的我被高利贷追!今天,我就要一样一样将欠我的讨回来!”
“你是她养父?庄恒?”慕子异眸子微眯,面色难看。
之前费劲寻庄恒,欲交接抚养权问题,奈何无功而返。
庄恒就像凭空失踪了似的,他便将此事搁置了,先将庄芮涵带回家再说。
那庄芮涵待人接物教养颇为不错,想来养育她的父亲该差不到哪儿去,未曾想竟是这般模样。
庄芮涵胆战心惊,连忙冲上去拉住慕子异,眼泪滚滚落下,哽咽道:“爸爸,他是我养父,自从养母死了之后就精神崩溃,又是酗酒烂赌,被我送到了精神病院,我……我没想到……他从神经病院跑出来了……”
泪水扑簌簌落下,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慕子异眉头越皱越紧。
闻言庄恒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高脚杯差点划伤蓝若芝的脸。
他愤怒低斥道:“你才神经病!养父?劳资就是你亲生爹,你个白眼狼!”
这赔钱货,竟敢翻脸不认人!
围上去的保安不敢靠太近,一时之间僵持起来。
“放了我夫人。”慕子异眯着眼睛,眼底闪过几丝阴翳。
“我真不知道你们脑子有病还是怎样!”庄恒从裤兜里拽出一几张纸,朝慕子异扔去,嘲讽道:“庄芮涵是我板上钉钉的女儿,跟你们有关系么?乱认什么女儿?”
那几页纸没扔到慕子异脸上,就从空中飘落散落的地上。
慕子异垂眸不经意间便觑见“确定是父女关系”的印章,他蹙眉捡起地上的dna鉴定报告,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爸爸……”庄芮涵高度紧张,从纸张落地的一瞬就瞧见红色的印章文字,见他脸色渐渐沉了沉,迟疑道:“怎么了?爸爸?”
不可能!这一切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慕子异将dna鉴定报告收好,神色淡淡望着庄恒道:“你想怎么样?”
“我要带我女儿走!”庄恒癫狂笑道。
慕子异毫不迟疑道:“可以。”
他望向庄芮涵道:“倩倩,你跟他走。”
庄芮涵心底咯噔一声,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