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么样走了吗?杜璞若觉得自己不应该——她开口是一句“晚些”,却跟那人继续说。
“我不信!”
“我不信只有妳才能遇上那人!”
却看着那紫萝笑着,笑弯了腰:“妳这想法太天真了!一开始这么想的都有,可难得有几个成了真。”
说着炫耀起自己来。
“再过那么六个半月,是的,就那么六个半月,我就是半个夫人了!”
她笑着,笑得开心——却被倩儿当头一棒。
“不过是个妾罢了,得意什么啊!”
这一说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说出来就让紫萝变了脸色——她气得有些红脸。
“妳说什么?”
“我说,妳不应该得意。”被杜璞若惯坏了的倩儿一直有顶撞人的志气,更别提是这种时候。
紫萝站起来,作势要赶人——可人哪里要她赶?
倩儿早拉了自家人起身,快步走出去向自己房间里去了。
……
可有人不高兴了。
杜璞若很是不解倩儿的举动,开口一句“为什么这样”。
却看着倩儿笑了,向人从来不隐晦的——“我这是为了妳!”
“为了我——妳莫不是不想我跟别人吵?”
却听了肯定答案。
“妳没注意到紫萝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吗?”倩儿问。
“我知道——可她为什么这样做!”
杜璞若喊得伤心。
就这么样吗?倩儿知道身边人不想失去难得的朋友,只是安慰。
“妳不是还有我吗?”
“有我足矣!”
闻言,那边人苦笑。
“我不想只有妳一个人在身边!”
……
窄窄过道长,步步前行一声声。
回去了自己的屋子,杜璞若是直接把自己扑到床上的。
她哭喊“为什么”,一句句都是深深不解——让倩儿伤心。
倩儿也知道这事情时急不来的,毕竟那紫萝的举止与言语,那样不是深深伤了人的心——她承认,紫萝变了。
自从那富家老爷说要将她带回去做妾就变了,因为她有恃无恐,不再认为自己是春月楼里的人?
或许吧——她思索着,回忆起听过的紫萝的生平。
……
紫萝也是被买过来的——家乡京城在北边好几百里,接近与陈国的边界。
她说过自己过去的名字,她姓虞,名梓莹。
家里面也是佃户,交不起租子欠了债,最终被当做抵债的卖过来的——平平淡淡是春月楼里大多数人的生平,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
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后面的经历。
承乐元年,她来了这春月楼,年纪是过了十三岁不久。今年是承乐七年,她年纪也接近是双十。
这春月楼里面只呆了六年的时光,也是极其罕见的。
杜璞若与她相差有那么五岁大,不知怎么就玩在一起——那时候的紫萝还没有花名,可没有花名的小姑娘更加可亲。
就这么样都认识了,杜璞若也知道她的喜好与憎恶。
还有她一向的经历。
……
紫萝这一位命运悲惨的人自然是想要离开春月楼的,也就没怎么跟其他姑娘打好关系。迫切的希望让她更加努力学习礼仪才艺,本来就伶俐的她一及笄就成了楼里面一位有花名的姑娘。
cǎi_huā宴不怎么隆重,依旧是那么样成了有主的花——不多时却被厌弃,不过三个月就“传给”下一人。
就这么“传”了几次花,去年夏末就到了一富商手里。
这商贩是极其有钱的,从来不怕自己手里钱花光,往紫萝身上前前后后砸了有不知道有没有上千两银子,直接把紫萝的地位给抬起来了。
可紫萝是有她目标的人,就这么趁着机会跟富商说了些从良的心思——这一下富商还是观望的,毕竟家里面还有个老婆娘。
倩儿听她抱怨过,那时候不怎么当回事,只是一同分享了,不多时就忘记到一边。
可没想到她真的跟富商走了!
……
其实也是由于紫萝年轻,肚子争气,那么几个月下来请医师把脉,倒是有喜。
这一下就试探着富商脸色,见富商犹豫一下就同意了。
交了那几百两银子的赎金,就这么样要纳她回去——可不是如此变了性格,逐渐有那么些看不起人来!
倩儿想着不禁唏嘘。
是啊,她是出去了,可其他人也被她深深伤了心。
包括那床板上抽泣的杜璞若——话说那璞若?
她翻过身,支起身子看向倩儿:“妳方才你,在想什么?”
倩儿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妳不会是在想,我和那紫萝的事情吧。”
杜璞若的眼睛有那么些红肿,说出来的话有那么些断续。
倩儿低头,说了声“是”。
杜璞若却笑了,指点着倩儿的头,说一句“要妳这样多心”。
倩儿一听也来了兴趣,依旧是轻声问。
“想通了?”
“是的,我想通了。”
杜璞若坐直身子道。
“紫萝离开就离开了,她离开也就不会再在我面前这么洋洋自得了。”
“她变就变,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就这么说着,却看到倩儿一笑。
“妳笑什么?”杜璞若问。
“妳想通了就好。”倩儿道。
这样吗?
推窗看天色,星点密布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