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红花谈完后回了自己屋里,窗前看着外面景色静谧。
执——杜安菱寻思良久终究是没有胆色面对宋叔,对着他那边人只想着一封信送去。
留在宋家酒楼那,由他们自己拿去——杜安菱想好了不禁笑话自己,从何时开始自己连见人的勇气都消磨尽!
也不能怪自己——这样想着,杜安菱自己默默开脱——她想到身边的其他人。
比如说陆红花,还有那秀儿——都有他们的因素不是?
她想着自己为自己笑了,终究是搁笔。
她自己读一遍案桌上用于作别的书信,一字一句。
……
“宋叔亲启。”
她读到。
“您身体还好吗?我在这过年前后送上这封信带去自己真心问候,很抱歉不能亲临。”
她一目十行,略过多少文段——直接到重要地方去。
“这地方并不是住不惯——相反,这地方住起来还是挺不错的,有鸟语花香,也有田园风光。”
“但——很抱歉我不能留下来。那外头谣言四起,我觉得应该去外面避一避——宅子我暂时租出去三年,三年之后我还会回来。”
她写着,句子中带上心酸的泪。
三年唉——三年之后再回来,杜安菱保不准又会遇上什么事。
不过她只能这样写——字迹笔下延伸,信纸依旧长。
……
“我此去是去寻一个过去友人了——多年前曾经有过一段过往的,现在他隐居山林。”
“我有准备——这一去并不会无依无靠,毕竟再不济,身上有银两就有地方容身——我不论去往何方都有寄托处,宋家是其中之一。”
“实在不行我会回来的——到时候不会再劳烦宋叔——先前的事情已经够我道谢了。”
写下来,字长长一篇无止境。
终究是看完了,残墨枯,卷起纸张放到一不安去。
……
窗前摊开另一张纸,这一张是要送给李南笙的。
正要落笔忽然又联想到今朝日期——要是不错的话,明天应该又是他们约出去时间。
毕竟又是个十五嘛——腊月十五,银装素裹山川原野,确实是难得风景。
所以——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忽然有些犹豫——其实上一次去看了就知道,不论何时,把书信直接送去李府都不方便——那地方规矩多,自己的文字不大能真的送到哪小姑娘手里。
可要找她——找人又是更困难的事!
深深知道这冬日寻人多多少少有点像大海捞针,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去哪里,只能凭借自己直觉断定何处可以偶遇——杜安菱忽然间想起那“丛山八景”,所谓“东岚初雪”也是有名——可不是趁着这几天的天气!
想着仿佛能看到他们几个山岗雪中行,满山松柏风景秀丽——不知觉就有些期待,期待明日风景。
……
夜幕降临,冬夜天晴。
看得见满天星斗,杜安菱被那繁星打动了一颗心——想到自己会遇到的人,又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杜安菱对明年的春日有了别样憧憬。
到那时应该是“野芳处处满山红,绿树新芽清泉流”的景色吧——山间纵马,溪畔观鱼,总会有不一样的乐趣。
特别是迷蒙春雨如轻纱笼罩大地的时候,爬上高山之巅看到云雾如瀑布泻下山谷。
那又是自己期待中另一种意境!
……
想着,念着,忽然回神看到桌上纸笔。
太久没动了,墨水滑落鼻尖绽开在纸面,
洒开,像一朵绽放的花——杜安菱看到了也是微微一笑。
这滴落的墨在纸上浸润开了,整张纸玷污不好再写字,却为一幅新画绘出了第一笔——墨线成枝干,墨点洒梅花,不消多久已然是一卷墨梅图。
一处无心成就一幅新作,杜安菱自是分外欢欣——看着画收好放一边,案台上吹去尘灰。
又要铺开一张纸,却拿到一半撤回自己手——杜安菱忽然不知道写些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
想着不经意看了眼屋外,屋檐下又走过来熟悉的人——胡书生又来了,窗外看到了杜安菱刚画好的墨梅目光里带上考究。
她看着他,他目光从画上面移过来——又一刻四目相对,杜安菱有几分逃避。
—————
“妳这是准备给认识的人送过去?”他看到她抬头,从外面打开窗户询问。
冷风从窗缝灌进屋子里,杜安菱一阵战栗——看着窗外胡书生,目光里面带上几分抱怨。
“冷?”他问,又似乎自言自语。
——“确实是有些冷了。”
……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窗前,见到他敲门声轻轻,杜安菱觉得自己真的好傻。
为什么要招惹他呢——可手上做的和心里想的总也不一样,开了门让他进来。
房间不大,几案占满窗前空间。那胡书生走进来看也不看,直接坐那唯一的乌漆椅上。
他拿过那还在晾着的画作端详,随手拈笔要往上面增添——没有经过主人同意的。
“你做什么?”
“画几笔。”
“你画什么?”
“杜娘子别着急!”
他简要勾勒是起伏的山峦,梅花添了几枝后又加上半山一片被大雪压得一片白的茅屋——“杜娘子,妳知道我画的是什么?”
他能画什么?杜安菱看了那画又看了这人,他没见着杜安菱说话,等良久终于再一次开口。
“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