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和他这样说的目的,是想让宋嘉禾知道——偏执的他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那一天晚上,送夏小满回家的时候,夏小满看着围脖上某明星的机场照,偶然提起一句——“如果我看上了别人怎么办?”
“你刚红杏出墙,腿给你打断。”那一瞬间,少年真的忍不住心中的戾气。
他的眸子里清冷似乎消失不见,只有无止境的黑暗在一步步攀升,变得黝黑。
“知道啦知道啦。”女孩儿摆摆手,不过是当做一个玩笑;但对于少年来说,却是一个导火索。
他伸手揽住了女孩儿,将脸埋在了女孩儿的颈肩。
声音有些低沉,“宝宝,以后不要这么说,好不好?”
夏小满被喊了一声“宝宝”,刺激的感觉直击尾椎骨,大半身都酥掉了,还管得着少年说些什么?
于是就胡乱答应道:“好的好的,那我不说了哈。”
少年的思绪被收拢,他看着女孩恢复到正常血色的脸,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发现已经正常了。修长的食指轻轻落在了女孩儿的眉头,他顺着女孩儿的眉头一路下滑至女孩儿的脸。
女孩儿的脸很嫩,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又似冻好冻慕斯一样顺滑。
少年看着女孩儿露出的肩头,冰冷的空气似乎刺激着她裸露的皮肤,拇指摩挲着,惹起了睡梦中的女孩儿的皮肤颤颤。
她是个很敏感的人,也是一个很怕疼的人。
所以那一天,夏小满应该是感觉到很疼吧。
少年微微发愣,他靠在了床头上,在这样的温度之下,也有了困意。
他做了个梦。
梦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在参加奥生的时候,是在z大参加的。站在了木棉树下,他抬起头,看着风卷起了一朵木棉花。
它在枝头摇摆着,最后没能逃脱风的肆虐,还是被卷落了下来。但它的掉落,却并不悲伤,而是很壮观。似乎有一种悲怆的傲骨在支撑着它,少年想要伸出手抓住凋落的花,心脏却猛烈一收缩,似乎有什么在离他远去。
他愣住了手,没有抓住那朵花。
花儿摔落在他前面的土地上,少年也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变得有些冰凉与不安。
与此同时———
“滴———”
手术室内,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心脏搏停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眼前一惊。
手术室外的女孩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亮着的手术灯,有些茫然无助。就在这一瞬间,女孩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流失,她有些慌张,眼泪流了出来———
姐妹,不是吧,你说好要陪我一起去滑雪的。
当一对夫妻神色匆忙地赶来时,看着女孩儿,妇人的声音有些不安与哽咽,“菊花。”
“阿姨。”眼前的女孩儿声音颤抖着,“阿满救人了,她救人了。”
暗流冲击的那一瞬间,夏小满借助最后一击,将她的队友推离出了暗流。自己却被卷入了进去,但她没有慌,竭尽全力进行自保。
好在,好在有一艘舰艇经过,将她救起。她被救起来的时候,还有很微弱的心跳,连忙送到了医院。
手术灯灭了,出来的医生看着眼前围上来的人,带着很遗憾的语气,“非常抱歉,我们尽力了。”
妇人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她的孩子,才十七岁啊。
还这么年轻。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阿姨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孩子。”女孩儿抱着妇人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夫妻没有带回自己的孩子,而是颤抖着双手在器官捐赠书和遗体捐证书上签了名。
妇人红着眼,颤抖着声音,“我应该替她,完成她的愿望。”
夫妇两人和女孩儿回到了g市,女孩儿开着电脑,登上了围脖。
她发了一条很长的文案。
【很高兴今天能和大家道一声晚上好,但是今天也是最后一条文案了。我是木木子。夏天小太阳她就在今早离开我们了。嗯,在她的遗愿下,夏天手上所有的潜水器材将会通过后期的拍卖换成钱,捐赠到华夏海洋公益事业之中。她虽然离开我们了,但是她的灵魂永远与我们同在。我会带着她的希望,一步步走下去。】
少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一如既往地进入了z大,只是有一天,当他在图书馆九楼时,经过一个书架时,突然停下脚步,伸出了手,莫名其妙地就拿了一本杂志。
取下来一看《华夏病原生物学杂志》,他微微一愣,而后将这本杂志拿回了位置上。在他去跑步的时候,微风卷起了跑道上的落叶。
他似乎在等一个人,但他现在,好像等不到了。
在很多年之后,一场采访会上,一个记者问道:“宋先生,这么多年以来,您在病理微生物学领域奋斗着,但是大家更加关心您的私人情况,请问您是否还单身呢?!”
眉目矜贵冷淡的青年看了记者的眼睛一眼,似乎被吸引住了,他移开眼神,“我在等一个人。”可我应该等不到她了。
这句话被咽了下去,他低垂着眉眼,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散会之后,青年正要越过记者时,停了下来,他说——“你的眼睛很好看。”但那双眼睛,不太适合你。
“是吗?”记者微微一笑,面容因为那双饱含着笑意的双眸更加的精致,“很幸运,在我高中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她捐赠了眼角膜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