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可以告诉王爷,你死也死了,主子们最多就是被王爷骂一顿,难道王爷还会杀了主子们?
“你胡说!”花七叫道,“云芝……”
“吕侍妾被贬,不是因为云芝之死,甚至不是因为咱们小主,而是因为她利用云芝之死污蔑刘夫人,所以王爷才贬了她。”
星光淡淡地提醒道,“如今你去问问,谁还记得云芝是生是死?”
实际上,宝髻等人都知道,即便是主子,也不敢随便杀丫鬟。
虽然她们有这个权力,但会给别的主子落下话柄。
其他主子若是用这话柄大作文章,杀人被贬事小,失宠可就是大事了,为了个丫鬟闹成这样,根本得不偿失。
这一点,花七和芍药进府不久,所以都不知道,宝髻等人也没有将话说出来。
花七整天自诩为掌事丫鬟,对他们打来骂去的,如今被星光教训了,他们心里只觉得痛快、活该,怎么会帮花七?
只有芍药,看了看星光,又拉住了花七,小声劝道:“花七,你别说了,还是坐下来吃饭吧。”
“哼!”花七狠狠地一甩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芍药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叹了口气,高声道:“都没事了,打搅大伙儿了,大伙儿继续吃饭吧,今晚我来收拾饭桌就好。”
坐下之后,芍药又对星光说:“星光,花七的性子很急的,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她不是坏人,就是说话不过脑袋。”
不是坏人?现在还难说,她持保留意见,不过性子不仅急,还很蠢就是了。星光淡淡一笑,“芍药姑娘,我也同你说实话吧,方才那些话是我替小主说的,小主心善,又不懂府中纷争,不知道宫人都是不能纵容的。”
“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若是做了不该自己身份做的事,就会惹来麻烦,甚至,带给整个丹凤阁灭顶之灾,我是担心花七姑娘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多嘴了些,芍药姑娘,你别误会。”
“我知道的。”芍药点头,“花七那边,我也会劝劝她的。”
她心思单纯,没听出星光话外之意,其他两桌的丫鬟奴才可不是省油的灯,各个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替小主说的?她不过是进去给小主送了杯茶,怎么好像忽然与小主亲近了许多?这究竟是另一个自诩掌事女官的嚣张之徒,还是……已经说动了小主什么?
星光知道宝髻等人心里想什么,晚上也偷偷地用轻功飞上三楼的卧房,跟虞长歌报告了。
“知道了。”虞长歌睡在轻纱之后,声音懒懒的。“明天一早,在楼门口等我。”
“是。”星光应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为了星光的一段话,花七一晚上都没睡着,芍药劝她说星光也是为她好,反而被她抢白一顿,害得芍药也不敢说了。
花七想了一夜,觉得虽然主子不得劲,但现在只有主子能护住她,她一定要当上掌事女官,然后好好地教训星光这个小蹄子。
打定主意,她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早早地便守在三楼门口,让值夜的絮游和翠雾去打水,等虞长歌一起床,便殷勤地服侍虞长歌洗漱。
虞长歌很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没有明说。
花七便以为自己更得主子的心了,连下楼都扶着,到了楼门口,虞长歌问道:“日头还这么早,吕侍妾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去打听了么?”
“啊?”花七一愣,她一整个晚上都在想怎么讨主子欢心,好坐上掌事女官的位置,根本忘了还要去打听暮云阁的事。
虞长歌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怎么办事的?这么热的天,太阳都出来了,是想让我在暮云阁门口晒太阳等着,还是去催吕侍妾?”
花七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怎么敢去催吕侍妾?跟天借胆了还是猫妖有九条命不怕死?
但是让主子在太阳底下等着……这不是让主子受苦吗?这根本就是招主子讨厌,哪还能讨主子欢心?
便在这时,星光的声音响起了:“回主子的话,奴婢方才已经去问过暮云阁的丫鬟了,她们说吕侍妾也起身了,正在用早膳,主子不如也用些早膳,奴婢再去门口等着,若是暮云阁那边有消息,奴婢再来请主子,主子以为如何?”
花七才发现,星光不知何时竟站在了楼门口的台阶旁,更气的是,在她被问得不知怎么回答时,星光竟然早就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连虞长歌也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再去探吧。”
“是。”星光欠身,回头道:“宝髻姑娘、浅华姑娘,劳烦你们服侍小主用早膳。”
宝髻和浅华可乐得看花七出洋相,立刻应道:“是。”然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早膳端了上来,在大厅的一角布了桌椅。
花七被排斥在外,心中更是愤恨不已,她已经确定,星光那小蹄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与宝髻等人勾结在一起,就是为了给她难堪呢!
她怎么能容忍别人在主子面在椅子上坐下,宝髻便要将准备好的早点从食盒里取出来,她便冲上前,劈手抢过,说道:“让开,我来!”
“哎呀!”宝髻轻呼一声,碟子便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边的水晶虾饺全都洒在地上,弄脏了。
花七登时愣在原地,随后狠狠地瞪了宝髻一眼:“都是这小贱婢故意的,否则这碟子怎么会摔?”
宝髻却没管她,吓得眼中含泪,立刻跪地请罪道:“都是奴婢不好,求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