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明那时候还没有想过与澹台灵分离,他们怎么可能分离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则是最好的搭档。
然而澹台灵的态度极为决绝,她说道:“你不再是从前的你了,可我还是那个时候的我。”
颜子明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不是从前的他了?
他出言挽留,澹台灵也一概不听,端的是无理取闹,于是颜子明也没了耐心,心道一定要做些让澹台灵后悔的事情。
所以,他对姜桓的态度愈发软和,而姜桓则是喜出望外,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然而,承恩伯府之中,承恩伯夫人却是对姜桓的操心却日益得多了,她对姜桓说道:“你这整日里流连花街柳巷,传出去那人都说你是遛狗斗鸡的纨绔,人家背后说我教子无方,我和你爹的脸面往哪里放?”
“娘,我只是喜欢听戏而已,是那群乱嚼舌根的人不好。”姜桓满不在意地说道。
“听戏?你是真听戏去了?”承恩伯夫人看姜桓这死不认账的样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不是在馋那下九流的戏子的身子?你做的那点傻事全京城都快传遍了,还跟我在这儿喘着明白装糊涂。”
“娘,我错了还不成。”姜桓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
承恩伯夫人看姜桓的那样子,心里不自觉在想,她究竟是怎么教出来这么个玩意的?
但还是对自己的亲儿子说道:“下回的花宴,可不许再给别人脸色看了。”
姜桓脸色一苦,就知道是因为这事,他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只是之前承恩伯夫人挑姑娘挑得花了眼前,于是便硬生生地拖到这个时候。
“孩儿知道。”
于是在京城暗流涌动的时节,承恩伯府又一次开办花宴,这回仍是有各家夫人带着小姐前来参加,只是承恩伯夫人问一个,姜桓就摇头一个,弄得她火气大的不行。
“你这又是想整哪一出?”承恩伯夫人怒道,他她觉得自己这多年来的良好修养都要在儿子这里破功了。
“没哪出,我只是不喜欢那些姑娘。”姜桓还毫无自觉。
承恩伯夫人指着姜桓,指了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是想气死我吗?别的我也就不说了,娘之前给提亲的邢二小姐到底哪里不好?模样可以,家世也好,最最重要的事,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娘看着你们都能安心许多,你怎么就不喜欢?”
“我就是不喜欢她,”姜桓也被承恩伯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弄出了满心的火气,他说道:“娘,你若是想还镇北王的养育之恩,大可不必再牵扯我,邢璐那人那性子那名声,还天天和我唱反调,天下好姑娘那么多,我就算娶个娼妓也比她强。”
姜桓将这一大通说完,看着承恩伯夫人的神情,觉得心里很舒坦,刚想离开伯府继续去找美人,结果就听到了身后一阵幽幽的声音响起。
只听那人那样说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
姜桓僵硬地转过身来,便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邢璐。
这天邢璐穿着一身水绿色绸缎面的绣花襦裙,涂了脂抹了粉,眉心还点了一枚花钿,垂下的发也没有随意地任其垂下,而是被精心地编了起来。
她极为用心地打扮过了,不知是为了谁。
“你、你怎么在这儿没回去?”刚说完人家一通坏话的姜桓心虚地结巴了起来。
“你忘了,这不止是你家,也是我姨母家,我来看望姨母难不成还需要过问你?”邢璐试图用自己往常的姿态和姜桓互怼。
然而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连带着她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这样便一点也不似平时了。
“璐儿,”承恩伯夫人知道邢璐要来,只是没想到她正好听到了姜桓这一大堆的混账话,她对她说道:“到姨母这里来,别理那个混小子。”
邢二小姐知道,承恩伯夫人对她很好,夫人膝下没有女儿,就一直拿她当亲女儿看待,她母亲早逝,父亲后纳的继室对她百般刁难,几乎每次在伤心至极的时候,她都会跑来承恩伯府。
然而,唯有今天不是。
她恭恭敬敬地对承恩伯夫人行了一个大礼,她之前从未如此做过,说道:“姨母的恩情,璐儿没齿难忘,然,亦是璐儿多了心,不该多想的,今日璐儿身有不适,看望的事,改天可好?”
邢璐低头的那一刻,眼泪都直接滴落在了地上,让承恩伯夫人好生心疼。
她存了让姜桓娶邢璐,是为了回报养育了镇北王的心思吗?当然存了,承恩伯夫人对镇北王一家都心存感激,而当她知道镇北王的亲生女儿,她的姐姐难产早逝的时候,便存了要多对那个婴儿好的心思。
后来,她的儿子长大了,她的确是存在了让儿子代替她照顾邢璐的心思,可更多的是因为邢二小姐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知道她的品行,知道她真正的模样。
她怎么会坑自己的孩子?
“璐儿,都是桓儿不好。”她再一次重申道,可是邢璐已然是听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的眼泪恐怕会如洪水一般决堤,但在这里哭太丢人了,尤其在姜桓说出那样的话之后。
可是回家也很丢人,那个一心排挤她得继母又不知道会说什么风凉话了,邢璐想来一圈,突然发现她竟然有了些无处可去之感,分明她有家的。
承恩伯夫人看着邢璐跌跌撞撞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对姜桓说道:“别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