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有山上的那妖座。”谢离好心的补充道。
清沅虽然是个身居高位的峰主，但在某些方面还保留着小孩子似的傲娇。
比如说就喜欢在自己亲近的徒弟面前吹吹她过往的光辉事迹。
准确的来说就是喜欢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牛鼻子老道失了风范的模样。
然而事情总会有例外。
比如说谢离这个怪小子。
再比如说那个山上那个妖座。
清沅一噎，半晌，才道：“道貌岸然的小白眼狼，本君上次去见他是为了谁？”
被骂作“小白眼狼”的谢离也不恼，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师父教训的是。”
“对了，说起那山上老妖怪，你可还记得，那妖座为你算的一卦，说了什么吗？”
为谢离算的一卦，时间还在他刚入门的时候。
七八岁左右的年纪。
妖座虽是寄人篱下，可也是妖族一方大妖，不是谁都能请他算卦的。
清沅偏偏带着这么一个小不点求在了掌门面前。
即使过去了很多年，罹渊也清楚的记得站在面前的那个被尊称为“妖座”的清冷男人。
他隐居在一座小竹园中，没有一点妖座的架子。
谢离第一眼看到那妖座的时候，妖座是背对着他的。
那时候，他好像在这妖座身上体会到了落魄的感觉。
可是一位化神期的妖座大抵是不会有人用这种字眼去描述他的。
那时候他还没入仙门，知道以他的身份是不该见到妖座的，可师父说风就是雨，递了拜访贴就风风火火的拉着他去找那妖座。
妖座并没有轻蔑他的意思，只是那眼中宛如一潭死水。
他仿佛手握星尘，与万物沟通，上通宇，下通宙，闭眼睁眼仿佛就能看见他的一生。
“山不是山，海不是海，海不见海，山不见山。”
那时他这样说，没有惊讶也没有不耐。
仿佛他的命运是这世间最平凡的命运。
回过思绪，谢离点点头：“弟子谨记于心。”
清沅却幽幽叹了一口气，故作忧愁的说道：“你谨记了个什么，你也就嘴巴上说说而已。”
清沅仙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声音好似也在逐渐远去。
飘飘渺渺，如梦似幻。
谢离忽然睁开眼。
他发现他趴在一个人的背上。
“你醒了？”
念之问道。
原来是被念之背在背上。
“放……放我下来……”谢离的脸微红。
“好吧。”念之放下谢离，“正好我也累了，你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背着感觉还挺重的。”
谢离没说什么。
他想问念之一个魔修为什么要对敌对阵营的他这么好。
可是还是没问出口。
大概和他当初帮念之挡了一剑的原因一样吧。
“我们现在在哪？”谢离颤颤的站稳了脚，然后问道。
还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似乎已经离那座宫殿很远了。
“不知道，总不能一直在宫殿待下去，所以就出来走走，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机缘。”
看来是没什么机缘。
“也不知道云枝去哪了，这个秘境这么特殊对待她，肯定有什么大机缘在，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念之的声音逐渐变小，“下次遇到她一定要问她要些好处，不然对不起我的嫉妒心。”
谢离笑了笑。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
镜头一转，便到了云枝身上。
云枝只觉得头有一阵眩晕感，再回过神来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入目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像是仙境的感觉，而是混沌感。
看不见摸不着，脚下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踩在这片白雾上，没有实体感。
有严重的失重感，像是在云朵中。
云枝试着走了几步，缺少重力的感觉让她走得摇摇晃晃，好像在飘。
没有灵气，也没有生机和死气，什么都没有。
传闻中的混沌也许就是这样了吧。
这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
她又要怎么出去？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连串的问题在云枝脑海中出现，但却没有一个答案。
云枝警戒了不知道多久，等待着有什么东西出现，但依旧什么都没有。
也许过了一整天，也许过了两三天。
终于云枝放松下来，叹了一口气，在虚空中坐了下来。
她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游记，写的是那位修士飞到了九天之上，可是依旧没有找到仙界。
都说仙界在天上，只要渡过雷劫就能飞升仙界，可仙界究竟是不是在他们头顶的那篇天上呢？
他拥有元婴期修为，曾试过强行去天上，可飞得越高，灵气和空气越少，失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到了极限也不能找到天上的尽头。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天上没有仙界，只有太阳和星月。
也许那里跟这里是差不多的吧。
云枝轻声笑了一声。
居然无聊到这种事情都想起来了。
“你在笑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云枝瞬间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儿一个弹跳远离了那个声音。
但却因为缺乏重力，无法掌握平衡，一个不小心便狼狈的飘走了。
一道风凭空出现，将飘走的云枝拉了回来。
“本座有那么恐怖么？居然把你吓成了如此模样。”
这下云枝便看清了她的模样。
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