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寂静空中唯有哗啦铁链作响声,阴谧诡异。
耳畔窸窸窣窣,通身一阵冰凉,直入骨髓。阙玥只觉脖颈隐隐作痛,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入目皆黑,四周似乎有物体在来回滑动攀爬。听闻那嘶嘶蛇鸣,心下不一沉。脑海中浮现被打晕前床头的那条碧鳞花蛇。
耳畔,若有若无传来一阵声音,絮絮叨叨,不知说的是何方语言,其中一人,听得出惊恐之意。
良久,便闻另一个声音响起,几分阴柔冷鸷。
“虞少白那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们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少主?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如何?你能杀了他?今日若非你走运找回九澜,仅凭卷轴一事,将你碎尸万段扔进骨盆喂蛊都不为过!”
“属下知罪!”
“下次胆敢擅自做主,提头来见。”
又是几句听不懂的念叨。
“少主,阿九如何处置?”
“本宫自有分寸。为何还不醒?”
“公子放心,这点毒量于澜九而言算不了什么。”
哗啦轻响,阙玥不慎碰响束缚在手上的铁链,动作猛然一顿,不敢再轻举妄动。
听闻铁笼内传来的动静,密室内,那一袭白袍男子挑眉悠悠瞥来。
“行了,你们退下吧。”
“是。”
外面脚步声阵阵,再无动静,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就在阙玥以为人都离开时,黑暗中那道略带几分戏谑的男音,再次缓缓响起。
“把布掀开。”
似乎有人靠近,阙玥眉头微蹙。
紧接着只闻唰啦一声,视线霎时一片明亮,突如其来的亮光,有些刺眼。阙玥不免抬头,遮挡。
几步外,悠悠传来一声亲切呼唤。
“小阿九,醒了。”
陌生亲切,几分暧昧的呼唤,犹如故人相见。然李阙玥的身体却是抑制不住微微轻颤抖一下。
蹙眉,抬眸望去,这才看清自己的所在之地。
显然被锁在了一处铁笼。牢笼之外,入目一处宽敞密室。
牢笼几步外,一名男子悠哉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有意无意的玩弄着一条赤练王蛇。身侧恭恭敬敬站着几名异装女子。
一袭苗疆服饰,白袍披肩,青丝散下,面容阴柔,红唇微扬,满眸柔和。
望着此人,阙玥微怔,心脏猛然一抽,惊悸闪掠。
不免蹙眉,她方才是在害怕?!这人是谁?!
瞥了眼四肢,动了动手臂,却发现竟是被死死锁住。
起身,紧紧束缚在手脚脖颈的沉重铁链随着传来哗啦一阵链条声。
药效残余,身体依旧有些发软无力。吃力坐起,靠在身后铁杆之上。
铁笼外,那白袍男子悠悠瞥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我的阿九可算是找到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阙玥望着几步外那幽幽瞟来的男子,莞尔。
“阁下认错人了。阙玥并不认识公子,亦非公子口中的阿九。”
闻言,却听那白袍男子一声轻笑。
“阿九,这是铁了心不愿与我相认?还是,城楼一跳,忘了?”眸底一片戏谑阴鸷。
“看来我的阿九,在中原学会了不少东西。也敢同主人玩弄心计了。”
起身,踏步而来。
手腕间的赤练王蛇亲昵的滑爬到男子肩膀,猩红的蛇信吐出。牢笼四周蜿蜒攀爬的蛊蛇,见人步步走近,吐着蛇信,皆是纷纷往后而退。
牢笼外,那人挑眉睥睨而来,居高临下,几分惋惜。
“可怜的阿九,若乖些,听话些好好呆在我的身边,又岂会受这么多苦。”
阙玥抬眸,望去。
“公子若是一口咬定阙玥便是所寻之人,阙玥自是无话可说。只是,阙玥并非什么阿九,不过是王府弃妃。”
“焱王妃?确实是个不错的名衔。看来,阿九真是忘了。”
阙玥抬眸望着笼外那人,却又闻那人一声轻笑。扫了眼面前铁笼,蹲下,望着笼子里的阙玥。
“如何,我送你这件礼物,阿九喜欢吗?”
阙玥环视一眼,莞尔。
“是个好东西。只是阙玥无福消受。恐辜负阁下一片好意。”
瞅着面前女子温婉笑容,白袍男子只觉碍眼至极。
从容不怕,平静淡然,没了往日的奴颜媚骨,阿谀奉承。
眸色一沉,长链一拉,狠狠将牢笼中的人给拽到跟前。
哐啷一声,阙玥被狠狠砸在铁笼上,一片阴翳覆盖压下。
“你在笑?这可有趣了,我的阿九,可从不会笑。”
手势一松,将人给放开。
“把笼子打开。”
阙玥心下隐隐觉得不妙。只闻咔哒一声,铁笼被打开。
下一刻却是被那人狠狠拽出,不等开口,那人已一把将她拽到一侧的水潭。湖水潋滟清澈,倒影随波荡漾。
“我的好阿九,当真天真的以为,换了张脸便可以瞒天过海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好阿九。你可知,你的这双眼睛,有多迷人。”
阙玥心下一沉,隐觉不妙。眼见那人抬手几分留念痴狂触摸眼角,阙玥心下一狠,想挣脱。
那白袍男子却早有预料般,一把将人拽拉到一侧的铜镜处,动作几分粗鲁,将人束缚在怀。
“好阿九。好好看看吧。这双瞳孔,可是我送你的最好礼物。”
铜镜之中,阙玥望着这张面容,尤其是那双桃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