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将南烨送回家, 并且在他身上留了许多保护的手段后, 才安心回学校。
不是她没有职业道德把南烨扔在家,而是男女有别啊!虽然巫楚不是很在意这种事, 但南烨在意。
才一回到学校,巫楚就接到一个来自老家的电话:她家的老房子要拆迁了!
这本来是一个让人高兴的事, 拆迁无限地约等于一夜暴富!前提是巫楚的老家不是在山里面,而且她家也不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
山沟沟的旧房子要拆迁了?怎么可能。巫楚事实上很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但理智上觉得有猫腻。
那个地方,哪个脑抽的开发商会在那里买地?
巫楚对她出生与成长的地方没有一丝好感, 那里的大多数人,愚昧、自私, 仿佛将人性最不好的一面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这辈子最不好的回忆都发生在那个地方。
巫楚想了一晚上以前的事, 光荣失眠了,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买了最近一趟回家的车票,并且没忘了打电话向付鸿志请几天假。
这个时候胡旭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巫楚真诚地朝付鸿志推荐胡旭。
付鸿志对巫楚非常信任, 答应了暂时换人的要求。
巫楚简单收拾好行李,坐上回老家的动车。
巫楚的老家在南方的g省望市, g省是个多山的地方,从京市到望市没有直达的车, 巫楚需要转两趟火车, 一趟短途客车, 才到达她老家所在的那个镇上。
从镇上到巫楚的家一共要爬两座山, 等到了家,天已经黑透了。
巫楚的老家叫杨柳村,杨柳村坐落在群山之间,因方圆十里地的山上栽满杨柳树而得名。
进杨柳村的路都是山路,交通闭塞,物资匮乏,这里的生活水平至少比外面倒退五到十年,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村里的人还打电话还是用座机。
巫家在杨柳村有一定的历史与威望,五十年前,巫家是杨柳村最富有的人家,受人尊敬,同时还扮演着医者的角色,主业是跳大神,副业是搞医学,上能医小儿头疼感冒,下能治母猪不孕不育。
然而家族事业传到巫楚这,基业所剩无几,仅留下一间破瓦房,北风一吹,四处漏风,每逢雨季,屋外大雨,屋内小雨。
因为无证行医犯法,巫家的医术传到巫楚这里只剩下皮毛,巫楚自己都不敢给自己用的那种。
巫家在杨柳村传承几百年,从繁荣昌盛屯里首富到如今仅剩巫楚一人,家徒四壁,父母双亡,不复往日辉煌。
巫楚用钥匙开了外面生锈的铁锁,推开家里破败的大门,一股灰尘夹杂着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巫楚忍不住咳了几声,摸向门边,拉了拉灯的开关。
e……
灯好像坏了,没亮。
她只好打开手机的电筒,借着这些微弱的光线朝屋里走去。
屋里太黑,巫楚一不小心踩到一摊积水,抬头一看,投过屋顶她看见了天上的星星,真亮!
屋顶不知道深夜时候破了漏雨了。
幸好巫楚走的时候考虑到这种情况,把被褥都用塑料袋装起来,这次回来才不至于没被子盖。
闷了太久的被子有一股霉味,屋子里也闷闷的。
巫楚回来得悄无声息,没有让村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但村里就这么点大,第二天早起的人看见巫家门外的大锁已经没了,就知道巫楚已经回来了。
除了巫楚,其他人也不敢在巫楚不在的时候踏进巫家的房子半步,又不是嫌命太长。
巫楚坐在巫家书房里,里面光线有些昏暗,一个巨大的塞满书籍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壁,她手里捧着本书,昏昏欲睡。
实际上她是饿了,巫楚摸着肚子,再一开米缸,里面如想象中的一样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都没有。
算上在车上赶路的时间,巫楚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饭了,她饿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一粒粮食都没有。
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巫楚又灌了杯水,砸吧着没滋味的嘴巴,心想待会她得弄点吃的,不然要饿死。
她把书随手一搁,从躺椅上爬起来,动作干脆利落,她决定邻居家里买点吃的东西。
巫楚在家的时候家门从来不落锁,实在是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偷。
一阵风吹过,挂在门把上如同装饰的锁头晃了几下,抖下一丝铁锈渣。
偷是不会有人偷东西的,杨柳村方圆十里没有其他村落,但整个屯的人都知道,巫家穷的要死,整个房子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巫楚身上那几套衣服。
典型的兜比脸还干净。
巫家与村民们聚居的地方中间隔了百来米的距离,一条崎岖小路连着,小路两边是从石缝里长出来的野草。
再远一些,就是村民种农作物的土地。山里的土地贫瘠,也只能种一些高粱番薯的耐旱植物,能不能收成全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这个季节,地里什么也没有,光秃秃一片。
巫楚敲了敲邻居家的门,这个邻居是一位独居的阿婆,巫楚觉得这个阿婆可能是在这个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人了。
阿婆看见巫楚很是惊喜,“楚楚你回来了啊,学校放假了吗?”
“嗯,放了,”巫楚点头,迟疑了会,腼腆道:“杨婆婆,我家里没什么东西,我想跟你买点米可以吗?”
整个杨柳村,估计也只有杨婆婆这里肯将粮食卖给她。其他人要么不卖,要么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