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母、哥哥们一块吃了中饭,消了会食,秦兰贞就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久,直接睡到了申时末,秦兰贞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是晕晕沉沉的。
她脚步沉重得进了正屋时,秦天勇和两个哥哥都已经回来了。
“爹爹,今日你们回来得早。”
秦天勇将女儿抱在膝上,揉了揉脑袋,道:“怎么了?看你没精神的样子。”
秦二夫人抱着小儿子,回道:“她这是睡久了的缘故。我原还不知道,后来一直没见她到屋里来,才问了下面的丫头。这才知道,这丫头今日竟睡到了申时,可不得迷了?”
“哇,小贞儿,你竟然睡了将近两个时辰!我和大哥可是顶着日头练了一个多时辰呢。”
秦士景不可思议得大声道,话语中是满满得对妹妹的羡慕。
秦兰贞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听到秦士景的话,只觉得吵闹极了,又往父亲的怀里缩了缩,小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处,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秦天勇怜爱得摸了摸女儿的后脑勺,瞪了眼秦士景,无奈道:“白天睡这么久,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自家女儿是想着明天要早起,所以想多睡一些,可下午睡这么久,正常来说晚上久睡不着了,晚睡想早起可不容易,这完全就是反效果。
看着年幼懵懂的女儿,秦天勇好笑的同时又心疼。
秦士景和秦士勋看着父亲这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转开了头。
在父亲心中,他们两个,哦,不对,还要加上秦士雄,他们三个儿子可远远比不上秦兰贞。
真是羡慕、嫉妒妹妹!
一家子人围坐在桌子边用了晚膳,秦天勇带着一家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过了这么些时间,秦兰贞脑袋终于不晕了,有了力气蹦蹦跳跳的,一会去追赶蝴蝶,一会和秦士景嬉闹,快快乐乐又无忧无虑,到了戌时三刻都没有一点睡意。
秦士景和秦士勋写了今日的大字,早在戌时二刻的时候就回屋睡觉去了。
秦兰贞自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话,陪她玩。
秦天勇和秦二夫人不放心,特意过来看了看,果然见女儿没睡。
“爹爹、母亲——”
秦天勇抱住扑过来的小身板,点了点她的鼻头:“下午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了吧?”
“爹爹。”
秦二夫人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温柔如水得看着父女两个。
秦天勇抱着女儿,轻柔道:“你精神头这么好,要不然爹爹给你讲故事,可好?”
秦兰贞猛烈点头,她喜欢听故事。
“我小的时候跟着你爷爷去过宁远都军司···”
“爹爹,你小时候是几岁?和我一般大吗?”
秦兰贞黑色的瞳仁映着秦天勇回忆的脸庞。
他想了想道:“比你大一些吧,比你哥哥们也要大一些,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
“有一次,我跟着你爷爷出去,当时是因为什么出去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回程时,路过一片茂密的树林,那林子很安静,别说鸟了,连只虫子都没看见。你爷爷脸上很严肃,叮嘱我一定要牢牢跟在他旁边。我不知道出了何事,依着他的话,紧紧坠在他身后。就在这时,林子里突然窜出来二十多个乌突人。他们凶神恶煞得看着我们,将我们团团围住。”
秦兰贞听得入迷,眼一瞬不瞬得看着秦天勇。
“那时候你爷爷带的人,算上我和他自己,也就十四、五个。当时我很紧张,那是我第一次与乌突人离得这般近。乌突人领头的那个不知说了什么,他们连话也没和我们喊,直接一拥而上。你爷爷和他手下的人,几乎都是以一敌二。这若是平常,以一敌二难不倒你爷爷他们,可这次的乌突人武艺却特别高。二十多个乌突人竟然一半都很强。你爷爷他们应付得很吃力。”
说到这,秦天勇露出一个汗颜的表情,继续道:“你爹爹我当时完全就吓傻了,直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当头砍下。你爷爷凄声大叫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秦兰贞一双小手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万分紧张地瞧着自家爹爹。
秦天勇拍了拍她的背:“贞儿不怕,爹爹现在好好的呢。”
秦兰贞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爹爹,然后呢?”
“我一个蹲身,避过了那把大刀。你爷爷不顾另外两个乌突人的堵截,直接扑过来挡住了再次挥舞的大刀。我眼睁睁地看着追过来的其中一名乌突人将白亮亮的刀插进了你爷爷的肩骨,血瞬间就从你爷爷的铠甲缝隙处透了出来。”
秦天勇回忆起那一幕,难过地闭了闭眼睛。
秦二夫人看着丈夫,也跟着难过。
秦兰贞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糯糯地唤了一声:“爹爹——”
她出生时,老定安伯已经死了,爷爷在她心里就是祠堂里的一块牌位,暮山上的一座坟头,可今天她才隐隐明白爷爷所代表的含义。
他是爹爹的爹爹,如爹爹宠爱她一般,也爱着自家爹爹。
秦天勇睁开眼,看到母女俩担心的目光,心里的伤痛稍减,亲了亲女儿的小脸,道:“爹爹没事。”
“还想听吗?”
秦兰贞点头。
秦天勇便继续道:“我看到你爷爷受了伤,脑袋里空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配合着你爷爷抢了之前要杀我的那把刀,转头就像疯了似地砍向了那个伤了你爷爷的乌突人。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