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使出了一段距离后,秦天舞才小声道:“你们怎么做的?”
沈碧梧和秦兰贞相视而笑,贴着秦天舞的耳朵道:“母亲,我和贞儿用胭脂和青黛兑了水,画的。扎里叔叔就站在床边看了看,也没上手,又不敢多看,就没分辨出来。二舅舅让我们放心得弄,只要看上去惨不忍睹就行。”
秦天舞瞅了瞅秦天勇嘴唇,确实挺惨不忍睹的。
“二哥,西境的事也不确定,就算你重伤,凉国公既然有心打压你,也不一定会让你去,你真要装下去?”
“总要准备着。若是西境那边将西羌打退,就算我白努力一场,百姓们没多受苦,也是好事一件。可若有用,我也不白忙活这一场。”
两人说话很轻,马车里又装了防风的帘子,外头倒听不见里头的说话声。
“二哥,还有一事,你重伤总要看大夫。这大夫一把脉可就漏泄了,又该如何?”
“这个我想过了。我作为宁远都军司的主帅,按理来说,我受伤的事情必须保密,以免军心不稳。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一路直通宁安。到了宁安城后,就用咱们自己的大夫看。这样更符合我的身份。”
“若是你的重伤要保密,那如何解释你中途折返,又如何将你重伤的情况传递给凉国公知晓?”
秦天勇笑了,看着秦天舞道:“这需要你配合。你的身体不大好,天气一冷就更不好。可以对外宣称,你的身体受不住寒,为了你的生命考虑,我只能转道回来。但我一直不露面,难免惹人怀疑。凉国公安插在我身边的暗桩一定会探查情况。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更何况若是那暗桩不行,宁安府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
秦天舞再没疑问,道:“二哥思虑周全,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小妹,你,我是放心得。咱们配合了多次,从无错漏。贞儿、碧梧、士景,你们三个要小心。这次是对你们的考验。你们要表现得像平日一样,但又不一样。这个度你们揣摩揣摩。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开口,你们全当我昏迷着,可知?”
三人点头,秦士景学着秦天舞,压低声音保证道:“父亲,我们一定做好。”
秦天勇平平淡淡得嗯了声,便闭上了眼睛。
一行人走出牧野大草原花了小半个月,穿过城池回到宁安又花了近乎一个月。
不知情的亲卫们见路过城池时,秦天舞没有请大夫,个个忧心甚剧,有几个更是找了秦士勋好几次,请求他给找找大夫,要不然伯爷毒发了怎么办?
秦士勋只能好生安抚,坚决不做。
进了十一月,他们终于回到了宁安城。
刚到家,秦天舞就请了自家的大夫给秦天勇看。
秦天勇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已经结了痂,大夫看了看,边说伯爷并无大碍。
秦天舞却道:“刘大夫,我二哥一直昏迷不醒,嘴唇青紫,肯定是中毒了,你可能解决?”
刘大夫一愣,回身看着秦天勇,再次搭了脉,脉搏孔武有力,不像是中毒。
“夫人,伯爷这脉象不像是中了毒啊。”
“刘大夫,我需要你这么对外说。”秦天勇睁开了眼睛,含笑道。
“还需要你留在这个房间里,寸步不离。”
“伯爷既如此要求,在下自当遵从,只在下可否冒昧问一句,这样做可有生命危险?”
秦天勇大笑了一声,“应是没有的。刘大夫放心。”
“那便好,那便好。”
“刘大夫,你给天舞也看看,我看她最近又开始不断咳嗽了。”
“夫人的体质弱,不适宜留在宁安城。现在进了十一月,宁安城初雪都下了,夫人的寒疾怕是又犯了。”
刘大夫边说边搭上了秦天舞的手。
秦天舞的病倒是真的。
天气一降温,大雪一飘,她的身子就一日比一日沉重,而且咳嗽的次数明显增多。
“夫人的身子,还是要静养为宜,少出门,注重保暖,万不可受冷。”刘大夫开了药方递了过去,继续道:“这是我这段日子新琢磨的药方,夫人可试一试。”
“刘大夫,你给我二哥也开个药方,需要让别人以为我二哥重伤,但又不能让人看出来是如何重伤。”
秦天舞接了药方,想到秦天勇,便开了口。
秦天勇立时跟上:“刘大夫,最好是解毒的药方,或者是伤到胸腔导致重伤的药。”
他伤的位置是胸腔,以这两种药方为宜。
这可是难为刘大夫了。
他提着笔想了好一会才落下,写完递给了秦天勇看。
秦天勇瞄了一眼,大部分药名都听过,大概知道是做什么的,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小妹,你流莺亲自去买,混到你的药里带回来。熬药的人…”
“二舅舅,我来。母亲病了,我作为女儿亲自熬药,旁人想来不会起疑。”
沈碧梧道。
“碧梧,熬药辛苦,你的身子也不好,若是你病了,我和天舞可都会担心。”
“爹爹,我和表姐一块。我一定不让她累到,也一定不让人发现。”
秦天勇看着两人好一会,终究点了头。
“那就这么安排吧。去吧。”
秦天勇留下了秦士勋和刘大夫,其他人则离开了屋子。
众人各回各屋,洗漱了一番,又换了衣服,秦兰贞正要去看父亲,就见奕棋进来道:“小姐,偏院的那位细细姑娘跑了出来,站在院门口,嚷嚷着要见伯爷。”
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