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士勋、秦兰贞等人回了庄子,二门处分道时,累得连话都不说了,直接挥了挥手,便各回各屋了。
秦兰贞和沈碧梧回到屋里,便让人准备了热水洗澡。
两人躺在冒着热气的澡桶里,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表姐,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说不出来。我今天才知道,外面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像小猴子他们,他姐姐也就比我大了一、两岁,每天要干那么多活计,比咱们家的丫头干的活都多。而且,原来咱们吃的米饭并不是一直都是白色的,原来它还有壳。还有小猴子他们没了父亲,过得如此辛苦。我现在觉得我好幸福,有你,有祖母,还有大舅母、二舅舅他们。”
秦兰贞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望着氤氲水汽中的沈碧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表姐,你想了这么多呀。”
沈碧梧不好意思道:“我就爱瞎想。以前为父亲守孝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时,我就喜欢想东想西,贞儿可是听得烦了?”
秦兰贞回道:“不会。表姐,我喜欢听你说话。”
“表姐,那明日咱们还。”
“好啊。不过我看大表哥他们怕是累得狠了,回来的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就连一向话最多的三表哥都没了声音。”
沈碧梧想到秦士勋等人蔫巴的样子,偷摸着笑了。
“哥哥他们确实累,我尝试了下,拿着镰刀割稻子一会手就酸了。他们割了这么长时间,可不得累坏了。不过小猴子姐姐好厉害啊,比哥哥们割稻的速度半点不减。”
“可不是。我也觉得她好厉害。”
“小姐,表小姐,太太派了人来问,你们是不是好了,说是快要用晚膳了。”
弈棋拿了两套衣服进来。
秦兰贞便站起来道:“好了。弈棋给我更衣吧。”
两人收拾了一番,携手去了秦二夫人的屋子。
秦士勋和秦士景都在,两人靠坐在罗汉床,有一搭没一搭得逗着秦士雄玩。
秦二夫人看到两人进来,便对梅蕊道:“去传晚膳吧。碧梧,你留下来和我们一块用吧?”
平日里,因为秦兰贞要练武的缘故,沈碧梧一向都是待在东院里陪秦天舞和秦老夫人的,这晚膳一直也是在东院用,今日和秦兰贞他们一块出去,便没去东院。
秦天舞让人来问过情况,彼时沈碧梧正和秦兰贞一块泡澡,秦二夫人说了情况,直言让沈碧梧留在西院用晚膳了。
沈碧梧福了福:“好,劳烦二舅母了。”
“你这丫头就是多礼。快,来坐,和我说说,今儿个你们做了何事?”
秦天勇笑着插话道:“他们今天就是帮人干活去了,你都问了士勋、士景和我了,再问贞儿和碧梧,可不多此一举。”
秦二夫人瞪了眼他,关心道:“你们也动手了?是不是累坏了?”
两个儿子从来没这么安静得陪秦士雄玩过,尤其是秦士景,看着秦二夫人心疼坏了,听说女儿和外甥女儿都干活了,就更加心疼了。
秦兰贞摇头:“不累,哥哥们比较累。爹爹,明日我们还可以去吗?”
秦天勇惊讶得挑眉:“你还想去?”
秦兰贞道:“嗯。这样,小猴子家就能早点割完,早点打稻谷,到点忙活完,就不用怕下雨了。我听小猴子姐姐说,若是没收完就下雨,他们就要少好多粮食呢。那小猴子就又要饿肚子了。”
秦天勇怜爱得摸摸女儿的头:“你想去就去吧。把你大哥、三哥都叫上。”
秦士景闻言,身体往下,躺到了罗汉床上哀嚎:“干农活好累啊。”
秦天勇淡淡道:“这就是平头老百姓的生活。乘着农忙,你们好好体会体会,才能更好地珍惜现在的生活;才能更深刻地认识到,现在的生活都是靠着你们的爷爷、大伯父祖祖辈辈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挣来的,要不然你们就会像大树、辛虎他们一样的人,现在还在地里刨食呢。”
“而且,知道农人的辛苦,你们就不要浪费粮食了。明白吗?”
秦士勋和秦士景气息虚弱地回道:“是,父亲,我们记下了。”
“还有,这段时间农忙,你们不仅帮帮小猴子家,大树、辛虎、豹子他们家也帮忙下,今日多有叨扰了。”
两兄弟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绝望,偏还得应声:“是,父亲。”
“贞儿和碧梧跟着你们,你们照顾好了,别累着她们了。”
两兄弟内心忧伤弥漫着,齐声道:“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