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同乘风交手之后,浮月心生好奇,便想着法子打听关于乘风的事情。
在浮月眼里,乘风是强一些,可做战神却是远远不够格的。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浮月被吓了一跳。
见过狗血的,没见过这么狗血的。
故事大概就是乘风在修炼期就被扶风仙子看上,在史上最强助攻扶风仙子的帮助下,乘风人如其名,一路乘风破浪,区区二十年就位列仙班。
二十几岁飞升这件事,足够让一群苦苦修炼上百年才勉强踏入仙列的人气到吐血。
不过,人家乘风上头有人,这件事没人敢说,反而一群人去巴结乘风。
时逢辰月元君下凡历劫,扶风仙子竟敢私做主张,将前战神幽兰神君的战神之位抹掉了。
理由是幽兰神君趁酒轻薄女神仙。
后来上位的,就是那位好皮囊的乘风神君。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幽兰神君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可是没有人愿意说,愿意说的那寥寥数人,皆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贬斥。
这件事在很多人看来,千百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堪称奇葩,却无人为幽兰神君鸣不平。
浮月觉得,倘若罪魁祸首不得到报应,那么下一个幽兰便指日可待了,到了那时,又有谁可以封印。
赤凛曾经教育她,大道于无形中,神不会帮助任何一个个人,可是它会于无形之中护佑天地万物,不贪功,不求名。
浮月觉得,生而为神,为了保全天下,她可以付出代价。
可是,她必须要让自己的牺牲有意义。
倘若这次事情结束,下一个幽兰又出现,那么她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浮月看着那面色铁青的使者,嗤笑一声。
“修仙之人本该脱胎换骨以苍生为己任,可你们都做了什么?别说与你们无关,是你们的趋炎附势和淡漠无情才让幽兰神君最终堕魔的吧。”
见无一人反驳,浮月觉得可笑可悲,继而道:“他被贬去刷马时,你们可记得当年幽兰神君在战场上厮杀护佑你们平安顺遂时,你们那歌功颂德的样子。”
“如今妖王已死,你们换得几百年安宁,却为了自己的帽子,就想杀驴卸磨了么?”
浮月摇了摇头,厉声道:“一个小小的扶风仙子,都敢踩着战神为所欲为,你们算什么神仙?”
这些话没人敢说,每每想到幽兰神君的境遇,或心有唏嘘,却皆是泯然一笑。
毕竟事不关己,何必为自己找麻烦。
就在大殿一片寂静时,门口的侍者扯着嗓子,通报道:“冥王到”
随着声音落下,一位穿着深紫色广袖长袍的老者,出现在大殿中。
冥王须发皆白,却步履矫健,着一声深紫色广袖长袍,白色交领内衫,腰间佩了一把黑色长剑,面上微微笑着,看上去倒不是浮月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身后跟了一个黑衣男子,这个男子就是沈若轩。
沈若轩绷着脸,手中拿了个约莫三尺长的白玉盒子,默默跟着冥王。
冥王对着浮月眯眼笑了笑,然后转身对众位使者言道:“这件事本不该我插手,只是,那位仙子所作所为,极有可能会对我冥界造成非常不良的影响。”
闻言,各位使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不解。
“魔神现世,生灵涂炭,我冥界人手有限,接收不了这么多,所以只能请出打神鞭了,烦请各位给扶风仙子通传一声。”
当然没有人会傻到去惹冥王,于是不知情的扶风仙子趾高气昂地来到了归墟。
在冥王拿出打神鞭的刹那,浮月仙子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说是要找辰月元君说着。
却不想,冥王抚了抚胡须,微微笑着,朝扶风仙子道:“辰月元君不适合管理仙籍。”
语落,扶风仙子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上。
最终在打神鞭下,浮月仙子终于香消玉殒,神魂俱灭,而这场在上界上演的“善终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荒诞戏码,终于落幕了。
浮月仙子的事件被上界永远记录在册,而冥王在生死薄上划拉了几笔,那几位管理天规的神君提前结束了历练。
如此一来,该罚的罚,谁也逃不过。
封印仪式前一夜,赤凛破天荒地同浮月大喝了一场。
赤凛哭了,他说本以为自己会养出龙族的骄傲,却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的苦心全部变成了笑话。
而浮月则拍了拍赤凛的肩膀:“别哭啊,冥王说了有办法保我不死呢,我呀,有酒就够了。”
“有个屁用?”赤凛嚎啕大哭:“老子辛辛苦苦样的孩子,结果变成了个蠢材,居然还是个臭酒鬼。”
酒鬼就酒鬼,加个臭字就有点过分了。
浮月摇了摇头,这老头真是越活越现实了。
看着老头泪眼汪汪,浮月鼻子有些发酸,然后在赤凛的酒里加了点料,以致于封印仪式时,赤凛没能在场。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因为她不想老头亲眼看到伤心。
封印幽兰的仪式,除了赤凛,四位族长都参加了,负责主持的是冥王。
神界为了暂时控制住幽兰,几乎已经是用尽了全力。
浮月看着那一层叠一层囚笼的咆哮着的幽兰,心中有些苍凉。
幽兰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已经不再是幽兰,换句话说,幽兰已经死了。
英雄不怕马革裹尸,却怕殁于奸人之手。
曾经为了保护上界和人间的幽兰神君,是有多么绝望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