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追月楼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据说那是让凉州男人心驰神往的极乐世界。
追月楼的头牌,是一个叫清辉的女人,长袖善舞,一舞倾城。
想为清辉姑娘赎身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把清辉姑娘带走。
并不是因为赎身的钱不够,而是带走清辉姑娘,需要满足的三个条件。
初见楚玄鉴那日,正逢月圆,是清辉姑娘出台跳舞的日子。
追月楼为清辉专门打造了一个汉白玉砌成的高台,供清辉在上面跳舞。
那高台足有两米高,台子周边装饰着金子打造的牡丹,倒是真有几分风花雪月之姿,纸醉金迷之景。
清辉站在高台上,跳她最拿手的舞。
那舞叫拜月,清辉的名字便是得于这支舞。
那时候,一舞倾城的清辉不似熏风见到时那般,愁绪万千,唱的也不是伤春悲秋之曲。
她一脸孤傲地站在高台之上,睥睨着这些为了看她一舞,散尽银钱的人。
拂袖纵跃之间,唇上挂的那抹笑意,不像是讨好,更多是带着一丝讥讽。
一舞毕,清辉携了乐人一起向众人行礼退场,台下忽然响起一声锣响。
清辉定定看着那被人升起来的红灯笼,眸光冷淡。
这样的人清辉见多了,揣了黄金想带走她。
可是,清辉想要的,是一个能敬她,爱她,能够陪她细水长流的普通男人。
“在下愿以黄金百两换得清辉姑娘跟我走。”
清辉眉头蹙了一下,循着这道清朗的男声,往台下看去。
她半眯着眼,略微打量着这个自讨没趣的男人。
那个男人头上戴了个嵌着碧玺的紫金冠。
穿着一身浅金色的交领长衫,外搭一件月白色的外袍。
腰间系的是羊脂白玉镶嵌腰带,手上还戴了个水头上乘的翡翠扳指。
清辉心中暗忖:不晓得是哪家的暴发户跑来追月楼摆谱来了。
随即抿唇一笑,福了一礼。
“奴家多谢公子抬爱,只是公子有所不知,这百两黄金不过是带走奴家的三个条件之一。”
“在下早就听说要带走追月楼的清辉姑娘需要三个条件。”
男人抬头定定看着清辉的眸子,笑得温和,眉宇间有几分儒生的气质。
“黄金百两在下已备齐,八台大轿随时恭候,只是这第三个条件,在下倒是想问问,清辉姑娘到底怎么样才能喜欢在下。”
语落,四周的宾客交头接耳地一边议论,一边打量着站在下面的男子。
真是不怕羞臊,竟在众人面前问出这样的话,清辉淡淡地看着这个人,这个人似乎不太面熟,应该不是凉州人。
凉州人皆知带走清辉的三个条件,第一个,黄金百两是给追月楼的,第二个,八抬大轿迎她入府,第三个,需入得她的眼,且真心喜欢她。
以往也不是没有人带着黄金百两来追月楼要赎走清辉,可到了第二个条件,那些人便退缩了。
能出得起黄金百两的,必是富贵人家。
可若是富贵人家,怎会容忍用八台大轿迎回一个花楼女子这种事情,哪怕是清倌也是不允许的。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益州楚玄鉴。”
益州楚玄鉴?清辉有些怔然地看着台下之人。
她也偶尔听过关于益州楚玄鉴的事情,此人虽为一介章。
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人,竟是益州第一儒商,楚玄鉴?
“久仰先生大名,可否请先生上台一叙。”
语落,便有追月楼的小厮,抬着一架雕花木梯摆到高台旁边。
清辉看这个一脸自信的男人,缓步上了高台,她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装模作样。
楚玄鉴上台后,对着清辉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又对着众人行了一礼,朗声道:“在下益州楚玄鉴,愿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将清辉姑娘迎入我楚家。”
语落,下面一片哗然。
清辉垂眸看着台下的人,倒真是一群喜欢看热闹的。
随即勾唇,抚了抚胭脂色的广袖,对着楚玄鉴笑到道:“先生想知道第三个条件怎么达成么?”
“请姑娘明示。”
清辉捂唇轻笑一声,声音从鼻腔发出,带了丝鼻音,极富魅惑感,清辉的一颦一笑让楚玄鉴有些发怔。
她抬手对着楚玄鉴勾了勾中指,一双剪水秋眸看着楚玄鉴,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带着无限的风情。
楚玄鉴有一瞬如同失了魂一般,定定看着清辉,随即俊脸浮上两片如晚霞般的红云。
他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然后缓步走近清辉。
清辉朝着楚玄鉴又走近了一步,她将身子轻轻贴在楚玄鉴身侧。
清辉轻轻踮起脚尖,带着衣料摩擦得沙沙响。
接着将红唇微微靠近楚玄鉴的耳畔,小声道:“先生若是愿意为了奴家从这高台上跳下去,奴家便同先生走。”
语落,清辉退了一步,看着楚玄鉴,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
见楚玄鉴站着不动,红唇微微勾起:“奴家劝先生保全颜面,早些回去罢。”
“谁说在下要回去。”
楚玄鉴唇角勾笑:“只不过刚才姑娘的吐气如兰实在醉人,让在下一时缓不过神。”
楚玄鉴对着台下轻笑一声,道:“不过两米高台罢了。”
“诶”
清辉还来不及阻止,就见楚玄鉴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高台。
台下一片惊呼,而清辉只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