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男人看清局势,改了称呼:“这……这并非我的错,是这姑娘自己不检点,她偷了我的钱。”
“你……你污蔑人!”垂泪的红衣姑娘颤颤抖抖地说了句话:“我虽是伶人,可也不要不干净的钱!”姑娘倒是有气节。
“哼!我看你也干净不到哪去!她就是偷我钱了。少侠你莫被她骗了!”
少年有些迟疑,剑一松,男人瞬间脱身,抢身来到红衣女子面前,女子一惊侧身躲避。秦苍这才看见:这貌若天仙的人是红瑜。
红玦的姐姐。
“不可能!”
“就在刚才,就在此地,就是她偷了我的钱!你怎知不可能,未必你有证人!”
少年皱着眉,仿佛真的要寻找证人,四周一顾,恰好对上秦苍的的眼睛。
得,要被卷进去。秦苍心下一阵叹息。
“他!”少年三两步走到茶肆跟前,对着依然坐在茶桌后的秦苍拱手一行礼。
人家都行礼了,你也不能还坐着啊。都这份儿上了,赶鸭子上架也得上啊。
秦苍心下一万个不愿意,面上却一派春风。抖落银袍,拾起扇子,微笑还礼,就跟着少年来到了红门前。对着惊讶的红瑜使了个安慰的眼色:“在下确实一直坐在茶肆,刚好也能看清这处情况,这姑娘自始至终都不曾触碰过这位大哥。大哥何必为难于人呢?”
白衣男子本来看秦苍风度翩翩,想来也是个明理之人,不曾想秦苍客客气气管着酒囊饭袋叫大哥,心下好感顿时失了一半。
“你算老几?你说没偷就没偷?我怎知你们不是一伙的。”
秦苍想,呦,这么明显吗?面上丝毫不动,仍是满面春风:“这位大哥,你看这姑娘身上,不曾有包裹口袋的,真偷了你的财物,也无处可藏啊。”
“她……她转交给同伙了!”
“你这是含血喷人!我六七今日就替天行道……”
秦苍抢一步,横亘在两人之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哥,不如这样,你说说自己丢了多少银两,再告知红楼姓甚名谁。我们大伙监督着让红楼细查,若真是有人冒犯您,明日给您送过来如何?红楼也是齐昌的老戏馆子了,定不会亏待歌舞伎,也不会让客人不满。你看,你家下人也都吃醉了,这早春容易着凉。”
男人怎会不知自己带出来的下人此时都被打趴在地,此刻无有帮手呢?若是自己硬拼,不论是眼前少年还是红楼,都不一定得着好;若是耍无赖,自己也说不出丢了几钱几两。
“罢了,爷的府门还不是这等龌龊之处的人能登上的。一群废物!回府!哼!”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少年。
“大哥慢行。”秦苍心想,你才龌龊,你全家都龌龊!人群一哄而散,秦苍回头走向红瑜:“红瑜姑娘可好?”
红瑜轻轻一施礼:“红瑜无事,谢谢秦公子”。佳人眼中含泪,秦苍看了心疼,将手里的银白披风一展,裹在红瑜身上。红瑜一惊,看秦苍的双眼微微含泪,多了一份感激。
“你……你们认识啊?”
红瑜上前施礼:“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救。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少侠今日大恩。”
“啊……我啊?哦!不……不必客气,姑娘不必客气。我叫六七,姑娘不用叫我少侠,叫我六七就行。那个,我师从北离北斗仙翁,为的就是惩奸除恶,弘扬正气!”
秦苍想,这小子白长这么大个头,见着好看的女子怂得话都说不利落。当然,任谁突然看见红瑜这么明艳的人,都会惊诧不已,加上这少年一看就知是达官显贵后裔,没有过和女子接触的经验。此时这傻大个抱着剑,一脸笑,满眼冒着小火苗。
“你穿得少,不如我们找个酒家吃些热乎的?”秦苍看看外边的天气,对红瑜柔声道。
“好。”红瑜看上去竟然有些害羞,点点头。
“六七兄弟也随我们去喝杯热酒如何?”
“去就去,”六七对秦苍不太友好,对门口的人喊:“照顾好我的马。”接着昂首执剑,从秦苍身边走过。
翠锦轩是齐昌有名的酒家,晚间热闹非凡,红玦陪着换好衣服的姐姐来到雅间,坐在秦苍身边,听了几人对今日的描述倒是难得的没有显示出任何害怕。话不多,一个劲给自己秦苍哥夹菜。
“听他口气不小,不知是不是朝中之人?”秦苍不喝酒,专注吃鱼。
六七倒是海量,饮尽一杯道:“定然不是,朝中若有此等蠹虫,我西齐还能如此盛世吗?”说完再举酒杯:“今日相识皆是缘分,我六七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
秦苍跟着抿一点就放下杯子。
“秦公子,你怎么不饮酒?江湖中人讲究快意恩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你这样扭扭捏捏,怎是大丈夫所为。”
“秦公子向来极少饮酒,并非有意冒犯。瑜儿代秦公子干了这杯。请六七公子莫要怪罪。”红瑜说罢,一饮而尽。
秦苍想不到红瑜为自己挡酒,毕竟两人之前只有过几面之缘,完全谈不上熟悉。六七满心满眼的红瑜,既然仙姑都发话了,自己自然不敢继续责难,只能撇秦苍一眼,心下偷偷思虑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红玦也是玲珑心思,这顿饭菜吃得好不尴尬,于是打圆场:“我和秦苍自小认识,姐姐看着我们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