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抓住了他的手,试图给予他一点力量。“总会回去的。”
明达回握了回去,嘴角倒是有了点笑意。
“蜀州守军走了的话,那边的百姓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去了那边,应该可以撑到我们过去!”明达宽慰了一下眉头紧皱的平乐。
平乐抽回自己的手,咬唇笑了一下,这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实在是有点轻佻了。
明达也干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明明前天的时候,两人在山洞的时候,平乐还不是这样的。这两天回家之后,就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平乐。”
“嗯?”
“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平乐捏手成拳,摇了摇头,笑容很是勉强,“没有,将军做得很好!”好的她已经就快忘记自己的决定了。
“那为什么……”
明达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平乐就笑着打断了他,说自己饿了,想要吃点东西。他也就只能无奈地出去吩咐人进来摆菜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却没有那么安静。
如果明达在此,一定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意外。
陈远高坐在书桌之后,面前是军部几位主事和京中常驻的几位将军,以及刚刚回京的庄石。
他们也正在讨论着蜀州的事情。
“蜀州现在的状况如何?”陈远横眉一竖,盯着庄石。他才登基几天,如果蜀州失守的话,民间流言肯定会四起的,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好好地解决了。
庄石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浑身的肥膘一抖一抖的,完全看不出是个征战沙场的一方守将。“禀告陛下,蜀州外蛮人集结了三万大军,卑将实在是无法”
“众位爱卿,你们有何意见?”
原本李父的几位手下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还是应当选拔良才,派兵镇压才是。”
陈远也有此意,扫视了堂中几位将军一眼,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
但是被他看到的几人都后退了几步,明显是不愿意去蜀州。他们留守京中多年,有权有势。
蜀州那边群山遍布,是有名的穷山恶水之地。别说现在那边还有蛮子进犯,就算是没有那些人,他们也是不愿意去的。
陈远瞧见这群人的样子,有气也发不出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那块玉佩,那是十几年前自己夫人临死前交给自己的。
那一年,自己一家妻儿老小都死在了那些人手中,而自己这么些年却什么都做不了。如今老了,连提枪都做不到了,更别说报仇了。
想起前几天那个趁夜来找自己的人,那个老将咬了咬牙,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微臣倒有一人推荐。”
“朱将军,你且说来。”好不容易有人说话,陈远自然不能放过。
“现征北元帅辛明达也在京中。”陈远咳嗽了一声,但却没有阻止朱将军继续说下去,“微臣认为辛将军乃是前往蜀州的最佳人选!”好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朱将军的脸上也有了点点笑意。
正当陈远想要找个借口拒绝掉他的时候,又有一批将军站了出来。
他们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脸上初显老态,但是眼睛都亮得惊人,“臣等附议。”
陈远沉思片刻,“辛将军身体尚未康复。”
一位将军立刻站了出来,“今日早朝,臣等已经看见辛将军,他的身体已经恢得得差不多了。”
“辛将军刚刚成家,实在不易出门!”
“家国为大。”朱将军拱手说道:“想必辛将军不会在意。”
程远撇了场中的几个人,那些都是早早就跟着他的,期待着他们能出来说几句话。
终于,现任的兵部尚书站了出来,“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应该好好考虑。”
陈远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人真的一点用都没用。但是没有办法,他不想让辛明达过去,也找不到借口拒绝这些人,只能点了点头顺着那人说了下去:“既然如此,那便容后再议。”
见又有人想要站出来,陈远赶忙说道:“行了,都退下吧。”
看着空空荡荡的书房,陈远终于像是放松了一样叹了口气。
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端着茶从屏风后走出,将东西放下后走到了陈远身后,一下一下捏起了他的肩膀。
陈远也明显放松了不少,伸出手覆住了自己肩上的那只白嫩的小手,“都听见了吧。”
程叶嘉抿嘴一笑,“嗯。”
昨日她在路边被陈远接回了宫中,也没有打算再回程家,陈远也挑明了她的“预知”能力。
“你怎么看?”陈远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点点精光射出。
“奴倒是觉得不如就让他去就是了。”程叶嘉温温柔柔地说道。辛明达上辈子起家的地方可不是蜀州,所以放过去自然无事。
陈远捏着程叶嘉的那只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了,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是声音却是冷的,“你这是还没忘记你的辛哥哥?”
程叶嘉吃痛,但也不敢挣脱,唯一自由着的那只手甚至向下摸去,伸进了陈远的胸口。“陛下说什么呢,奴只是看到了未来,那蜀州确实没有什么用。将那辛明达放过去,陛下也不用这么头疼不是?”
陈远这才放轻了自己手上的力气,“有没有弄疼你啊?”
程叶嘉咬牙笑着摇了摇头,“那辛明达羽翼未丰,陛下不若还是为三年后的大灾准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