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你家相公是难得的奇才,此次参加科考,定能夺魁啊!”
老先生激情昂扬的声音还没落下,年轻女人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阿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顾雪芷也看到那个男子,打眼一望,此人额头饱满,肤色亮泽,鼻梁高直,嘴角微微上翘,以后确实有大作为。
但,眼尾尾垂,其中稍有戾气,美中不足。
那小娘子哭过之后,一头扎进相公怀里:“阿蕴,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不等这个叫“阿蕴”的年轻人开口,小娘子又问:“先生,我俩成婚三年,一直未有孩子,你看这……”
老先生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等你相公高中,会有子嗣的。”
小娘子又激动的哭了起来。
顾雪芷却暗暗冷笑,这术士话里分明有弦外之音,这位相公虽有登科之福,却不是可以依托终身的良人。
或许说,他不是这位小娘子的良人。
“这位先生,胡说八道也得有个底线吧,何必欺骗这位小娘子呢?”
顾雪芷款款走出,声音冷凝。
那算命先生立刻变了脸色,循声朝顾雪芷望来,“这位姑娘什么意思?”
“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这骗子!”顾雪芷一巴掌拍在先生的摊子上,震得一方砚台差点摔下去。
“她明明就……”顾雪芷倏然望向小娘子,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名女子虽然样貌清秀杏眼桃腮,但她身形瘦弱下巴无肉,若仔细一看,她细长的柳叶眉中间有一断处,典型的命中无子之面相。
“这位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老先生说错了吗?”小娘子急了,眼中含泪。
顾雪芷一时哑口,她该怎样说出来,这小娘子跟这位相公不会有孩子,而且她相公高中状元之后还会娶别的女人,会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姑娘,术士之话不可尽信,好生为自己打算才是,良人在侧,可这人究竟是不是良人,还是个未知数。”
只能把话说得委婉一点了。
小娘子不满的瞪了顾雪芷一眼:“哪里来的骗子,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
算命先生也说:“这位姑娘,无凭无据不可乱说,这一行也有规矩。”
顾雪芷嗤笑,悠悠道:“既然知道有规矩,就不该骗人。”
算命先生还没说话,小娘子先急了,猛然站起来:“你是谁,胡说八道什么?”
“在下姓顾,姑娘,你今年运势不佳,记住我刚刚的话,言尽于此,告辞。”
身后传来骂声,顾雪芷浑不在意。
傅逸尘与马站在路边等她,笑容浅浅:“你为何想说,又为何不说完全?”
“想说,是不忍看那小娘子太过痴缠,他相公并非良善之辈,日后必定抛弃妻子,我想让她警醒一点,莫要迷失了自己。
不说,是因为不忍看着她从云端跌落,就因为我一句话,更何况……”
她苦笑了一声,回头望去:“我们不过萍水相逢,她定然不会信我,点到为止,就算她不全信,心里有点疑影,稍稍为自己考虑一番,日后结局便不会太差。”
“那你呢?你曾为自己打算过么,或者,你为自己预测过吗?”
傅逸尘声音略沉,其中颇有深意。
顾雪芷语塞,倒不知如何回答了。她从前倒是为自己预测过,这一生注定颠沛漂泊,起伏不定,有伫立万人之上之时,也有为人轻贱之日。
至于其他,她不想过多探究,命运一说,终究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信命,它就奈何不了你。
“我呀,就这样喽,不过我可清醒得很,宁愿接受丑陋的事实,也不想被人蒙在鼓里,沉浸虚幻的幸福。”
一句话,两人皆神色一变。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说话都有特别含义。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夜幕低垂,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地上二人是如此亲近,可两颗心到底能否挨在一起也是个未知。
自从小八小五思宇他们住进家里,偌大的傅家可比之前热闹多了。
“你没看到当时那个样子,啧啧,我都快吓蒙了知道吗,那支箭距离嫂嫂仅仅这么点……”
小八神情激昂,伸手比划着:“只要再过去一点点,就一点点,嫂嫂就要被射中了,我勒个去,当时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真这么厉害,那么支箭射出去,嫂嫂真的一动没动?”思宇一脸崇拜。
小八立刻道:“那还有假,那个怪物已经吓瘫了,咱们夫人就稳稳的坐在那儿,就像看戏一样,咱们兄弟几个都愣了,这次,真服了。”
思宇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那是当然的,没看咱们主上是什么人,夫人能差吗?”
小八看了一眼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小五,“五哥,你觉得呢?”
小五目光一沉,拿过自己的剑擦拭着,闷声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显然还不服气。
自从上次出事,小五对顾雪芷的不满又加重了一些,血光之灾四个字时不时就会响起,他可不认为顾雪芷真有预测吉凶的本事,心里已经将她当做乌鸦嘴了。
小八跟思宇对视一眼,思宇笑道:“小八,还有什么事儿,也说来听听,我们不在这么长时间,应该有不少好玩的事情吧?”
小八立刻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包括铁子娘,王家迁坟还有与詹二斗智斗勇的事情,思宇他们几个听得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