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该如何处置你,那是王家说了算,但若还有下次,张老爷落到我的手上,我可没有王家如此软的心肠。”
四下一扫,有的人已显出畏色,她这一招敲山震虎,省得别人当她是软柿子,一个劲的捏。
张二夫人豁然站起来,尖叫道:“已经赔钱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赔钱是赔钱了,可我们没说就这么算了呀,张府不是去报官了吗,那我们就等着,看官爷怎么判。”乔雨若懒懒道。
张二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胸前剧烈起伏:“你,你们……”
“傅娘子。”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
顾雪芷暗惊,原来是他。
“张老爷。”顾雪芷微微颔首:“好久不见啊。”
目光隐含讽刺,之前还觉得此人敦厚老实,是个可以交托之人,可自己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他张大老爷家的门可从没开过。
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事,更加寒心。
张大老爷老脸一红神色讪讪:“多日不见傅娘子……傅娘子……若是还想同张某合作,张家的盐碱地……”
他故意说得支支吾吾,想看顾雪芷会是什么表情,可顾雪芷始终神色淡淡,显然对那块地已经没什么兴趣。
自己底牌已亮,要求却还没说,张大老爷脸色更加难堪。
顾雪芷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一身华服的中年男人,锐利的目光几乎穿透对方的心口。
“张大老爷来意是什么我已明了,但这事得听王家主意,我无权决定。”
不就是替张二求情吗,顾雪芷才不想轻易饶过这个腌臜祸。
果然,王家人立场鲜明,必须见官。
张大老爷急得脸色发白,可跪在那儿的终究是他亲弟弟,如何见死不救?
“傅娘子,这……”张大老爷将顾雪芷带到僻静处,“傅娘子,你就行行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那个蠢东西不会再害人了。”
顾雪芷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笑容温平:“张老爷,这次他得罪的不是我啊,您也看到了,王家死咬着不放。”
话虽如此,可谁不知道王家现在听她的,只要她一句话,十个张二都能放了。
张大老爷急了,忙道:“傅娘子,只要你愿意开金口,我张府再出一千两,并且我们的盐碱地你随意支配,想种什么种什么。”
顾雪芷微微有些心动,一千两银票重量不轻,不过最吸引她的还是那些土地。
可……亮起来的眼眸又黯淡下来,她在这儿又能待多久,说那些有什么意思?
苦笑一声:“张大老爷,您还是去求王老爷吧。”
回家的路上,乔雨若差人来问到底怎么处置张二,顾雪芷想了想,终究没有多言,就让王家自己处理了。
往床上一躺,顾雪芷忽然觉得身心俱疲,外人面前她永远神采奕奕,仿佛打了鸡血不知疲倦。
只有回到这个院子,躺在床上,她才能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这个院子里的一切自己成了她的寄托。
若那天真的到来,她又将回到独自飘零的时候了。
心里泛起浓浓的苦涩,顾雪芷爬起来,一醉方休,连傅刘氏在窗下的喊声都没有听到。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照在顶头上。
“啊!”顾雪芷吓得瘫在床上,“阿奴,你这是做什么,吓我一跳。”
最近这些日子,阿奴身体好了很多,脸上有了肉,依稀可见从前的模样。
阿奴目光闪烁,似有意避开顾雪芷的目光,一手藏在身后,形迹可疑。
顾雪芷揉了揉仍旧打晕的脑袋,假装没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你先出去吧,对了,别忘了让娘给我烧碗汤。”
吃饱喝足,那些阴郁的情绪才消散了些,这两日天气不错,顾雪芷便邀请乔雨若跟铁子娘明日一同去城外寒山寺上香。
三人在镇外约见,一同坐在王家的马车里,路上谈笑风生,说起最近村镇上的事情时,铁子娘说大家对顾雪芷的看法已经大为改观,很多人想找顾雪芷看风水。
乔雨若也跟着附和,顾雪芷心里的石头落地,若是能在临走时将名声挽回,走的也能轻松些。
寒山寺是个大寺,建立在山峦起伏之处,周围全是密林,很是清幽。
顾雪芷爱玩,趁着乔雨若跟铁子娘去参拜菩萨求子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寺庙后面的山坡上。
山风吹来,松叶柏叶沙沙作响,无端多出几分渗人的冷意,顾雪芷似无所察觉,越往林深处走去。
等四下无人,就连高声叫喊也引不来人的时候,她终于停下。
四下一扫,冷声道:“出来吧,跟了一路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还躲什么躲。”
无人应声,只惊起一滩飞鸟,扑棱棱的。
顾雪芷好整以暇的寻了块山石坐下,捏着脚:“陆紫云,别让我小瞧了你呀,怎么,我一个人你都不敢出来?”
“哈哈哈,可笑!”尖锐刺耳的女音回荡在密林之中,恍若冤魂索命,叫人心里发怵。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陆紫云打林深处缓步而来,声音扬起:“顾雪芷,你可真让人刮目相看呢,可惜呀,你今天却插翅难飞了。”
如果乔雨若跟铁子娘两人跟来,看到眼前一幕,就算不会魂飞魄散,至少也得吓晕过去。
眼前人,不,陆紫云已经说不上是人是鬼了,同那个矮小的巫师一样,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