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芷一听这话,立刻火了,扔下笔纸就冲了出来。
“钱大娘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的来人家门上找晦气?”顾雪芷两手环胸立在门下,皮笑肉不笑道:
“钱大娘,这可不是对待恩人应有的态度。”
钱大娘的哭声停止了一瞬,忽然又炸雷般响彻天际,她死死盯着顾雪芷,指着她说:“要不是你告诉我儿,鹿血酒能卖出好价钱,我儿至于挣了钱就拿去赌博么?
不仅赌博,还要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他这是要把这个老母亲往死里逼呀!”
顾雪芷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种事都能赖到自己身上了,这个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钱大娘,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你儿子赌博卖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冷哼一声,原本温平的笑脸已经冷酷到底。
傅刘氏也听出这人的无礼,立马沉下脸:“我说钱大娘,你大清早跑这儿来,就是为了自家这乌糟事儿,我家芷儿好心为你们看好了孩子,你们就是这样回敬的?”
钱大娘不依不饶,痛哭流涕的样子很快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我不管,都是你们的错,要不是顾雪芷临走时提了那么一句,大壮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知道鹿血酒能换钱,我们至于一家离散吗?”
周围人也有不少听明白的,不过这次……再不明事理的人也应该清楚,此事与顾雪芷无关,全是这家人心坏了,没事找事。
顾雪芷懒得理她,这种事明眼人都有定论。
“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钱大娘眼看着顾雪芷要走,更加卖命的大喊。
顾雪芷冷冷一笑,回过头缓步过去,气场强大,莫名给人压抑之感。
钱大娘不敢再高喊,愣愣盯着顾雪芷,神色张皇。
“钱大娘,我确实有错,错不该管你孙子死活,错不该好心泛滥,告诉你们如何致富,实在愧疚,看来确实不该多管闲事。”
她低头,俯身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妇人,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们一家穷惯了,稍微有点钱便无法无天,活该一家人气运如此之差。
不过倒是可惜了铁子娘,顾雪芷脑中浮现那个瘦弱女人凄苦的脸,叹了口气。
“有这么些功夫,不如回家劝劝自己儿子,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她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钱大娘一看这阵势,豁出去一般蛮不讲理起来:“此事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到我家来,怎么可能出这么多事……”
“呦,帮人还帮出错处来了,那要是你们家铁子不出事,你们一家不来求我家芷儿,她能搅进你们家那趟浑水里头去吗?”
傅刘氏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钱大娘一通喊:
“自己家里人心眼坏,还好意思指责别人,钱大娘,不如让大家伙来评评理,看看这件事到底谁的错?”
门外已经有人喊起来了:“钱大娘,这事儿真不赖人家,赶紧起来回去吧。”
“对啊,你们家大壮又跑去赌场了,再不把他揪回来,你们刚刚赚得那点钱可都没有了。”
“不仅是赌场,我听别人说,钱大壮昨天去了镇上花楼呢,人家找的都是花楼最漂亮的姑娘。”
一声声戏谑嘲笑的话语击打在钱大娘身上,这个妇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嚎起来。
“作孽啊,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不孝子啊,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一家就要完了!这个逆子,我老婆子活着还有什么用?”
说完,一头朝墙上撞去。
顾雪芷简直服了这些人的脑回路,有事不能在自己家里解决吗,非要到外面闹腾这一下子又有什么意思?
她一个眼神,旁边的傅逸俭已经扑了过去,将身材瘦小的钱大娘拦住。
“我说钱大娘,你这事儿可做的不老实啊,何必呢……”
门外有人大喊,一声高过一声。
顾雪芷暗笑,在人家家里自裁,可是要给子孙后代留污点的。
“钱大娘,我看您还是趁早回去吧,说不定还能把钱大壮揪回来。”说完转身就走。
忽然,人群里传来一声咆哮:“娘,娘你出来!”
正是五大三粗的钱大壮。
这人捕猎为生,又做屠夫的事,因此一身戾气,肥大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不好惹”三个大字。
“在这儿干什么,快回家收拾东西,那房子今天就有人过来看。”
钱大壮像是丝毫没反应气氛不对,眼睛里闪烁着马上来钱的喜悦光芒。
他手臂极粗,一把就将钱大娘从地上揪起来,钱大娘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这个孽子,那可是祖宗留下来的房子,岂是你说卖就卖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钱大壮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个老婆子,打我干什么,快点回去,这事儿没商量,不卖了这房,我怎么有钱娶新妇?”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顾雪芷一听更加来气,这个见异思迁的男人,还真是一有点钱就变脸,铁子娘跟了他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呦,谁要娶新妇,钱大壮,别告诉我你想纳妾?”顾雪芷踱步过去,站在钱大壮面前。
钱大壮身材魁梧,比顾雪芷整整高了一头半,不过虽然个头力量相差悬殊,顾雪芷身上自有一种不凡气度,叫人不敢直视。
钱大壮垂下眼睛,又极其理所当然的大声喊道:“不是纳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