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毒的目光射向顾雪芷,却发现顾雪芷早已不见踪影,王夫人暗暗扯了扯王老爷的胳膊,王老爷同样发现顾雪芷不见了,立刻变脸。
“父亲,都怪孩儿听信谗言,孩儿恳请您原谅。”
那声音再次响起:“既如此,杀了那个妖妇!”
王老爷跟王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有一丝丝不忍,但仍咬牙,毕竟区区顾雪芷一条小命,怎能与平息先祖的怒火相提并论。
“父亲,孩儿遵命……”
“王老爷先别急啊,这么轻易就被歹人蒙骗了?”
本该是先祖的声音忽然变成了女声,空悠悠的女音打四面八方传来,阴诡的气息与此前像了个十乘十。
王老爷瞬间变色,一脸惊骇的望着四周。
没过多久,一串脚步打坟茔后面传来,顾雪芷悠然道:“贵先祖早已仙逝,怎可能还留在此处等待二位?”
王老爷豁然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顾雪芷。
山风凛冽,诡谲的气息四面涌来,黑色的雾气弥漫,顾雪芷飘逸的身影就从这朦朦胧胧的雾气中浮现,面容含笑,毫无惧意。
“你,你这是……”
王夫人颤巍巍指着她,不知所云。
顾雪芷冷声嗤笑,猛然揪出身后的一名低矮男子,照着他的腚踹了一脚,低矮男子“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王老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已经猜到了一二。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顾雪芷两手环胸:“想必王老爷已经猜到了,刚刚那些声音根本不是贵先祖显灵,而是这只鼠辈在后方作祟!”
她的声音冷冽有力,充斥着威严的气度,叫人折服。
王老爷的脸黑得堪比此刻的天色,他冷冷道:“你是谁?”
矮个男子吓得浑身哆嗦,绿豆样儿的眼睛偷瞄了王老爷一眼,又紧巴巴低下头,趴在地上死不开口。
顾雪芷:“谁最见不得王老爷好,谁最盼着王家倒,谁最怨您恨您,答案不是已经呼之欲出了么?”
她顿了顿,又道:“这人还真是个人才,口技使得这样出色,连王老爷逝去多年的父亲的声音也学得这般像,可见下了多少苦功夫呢!”
王夫人也露出一切了然的神色,手挽着王老爷,担忧道:“老爷,这……”
相比于得知是有人作怪,这迁坟仪式中断,先祖受惊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他们家本就子嗣单薄,如今恐怕已经惹恼了先祖,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也是个未知数呢。
顾雪芷同情的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王老爷沧桑的脸上阴晴不定,一双寒眸尤其可怖,忽然,他一脚踹在矮个子身上,后者惨叫一声滚在地上,连连求饶。
“混账东西!”王老爷发泄怒火一般,一连踹了十几脚,咬着牙,动作凶狠毫不留情,他虽年过四十,力气却大得很,踹得矮个子几乎吐血。
顾雪芷总算知道那次为乔雨若预测子嗣,为什么她下一个孩子依旧成不了了,王仁寿王仁禄两兄弟,这事儿做得阴损啊。
“傅小夫人,那现在怎么办?”王夫人满脸忧愁的将顾雪芷拉到一边,叹气道。
参与迁坟仪式的有许多是王家下人,那几个负责开棺的也不是王家人,如今个个从仪式上跑出去,随便这么一叨叨,今天发生的一切,明天全村人全镇人都知道了。
这种得罪老祖宗的事情闹腾出来,王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可这跟顾雪芷并无干系啊。
顾雪芷笑了笑:“在下只能帮二位料理迁坟的事情,至于其他的,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王夫人眉头一皱,眼里划过一丝精光。
“先告退了,等二位处理好这个人,在下再来也不迟。”
这地方阴气这么重,再待下去别说自己这只脚了,这条命会不会受到影响也是两说。
更何况这王老爷现在肯定没心思再整迁坟仪式,除非把那群吓破胆的都叫回来,不过显然不可能。
“慢着!”王夫人一声厉喝,顾雪芷只好站住脚步,眉头暗暗皱了皱。
“傅小夫人,这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你没道理撂挑子不干了呀?我王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今天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了,大家都在这儿耗着。”
王夫人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搞得好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顾雪芷故意搞出来的。
顾雪芷皮笑肉不笑道:
“那请问王夫人,您需要小的解决什么问题,是帮您审问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是谁派来的,还是让我亲自把贵先祖的骸骨捧到选定的新坟坑里去?
就算真是那样,那也请王夫人帮我把这仪式都主持了,也好给小的腾出空挡来。”
她声音不大,在这荒山野岭阴森诡异之处却显得如此清透,明明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一旦被逼到生气,谁的情面也不给!
王夫人气得涨红了脸:“你……”
顾雪芷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冷声道:
“王夫人,小的还是那句话,我是诚心诚意给你们家帮忙,不求落得什么回报,但如果您依旧是这么不讲理的态度,那就别怪小的语气不佳了。
还有,小的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放心,我们做这行的,什么事情可以往外说,什么事情不能,我们心里不是没有分寸。”
说完,她衣服一甩就走,只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将肚子里的气一道撒了出来:
“别人看风水要钱,我这什么也没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