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将粟米淘洗干净,加水装入蒸笼里上锅。这样一来,粟米饭也可以和鸡肉同时做好。
肉香很快就弥漫在了这间家徒四壁的破房子里,顾雪芷自己闻着,都忍不住发馋。
她也瞟着傅逸尘,这人的定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明明不由自主耸了几次鼻子嗅着饭菜香气,视线却是动也没动过一下。
顾雪芷看着他那样子就想笑,本想着他既然死要面子,那就随他去。转脸看见这间家徒四壁的陋室,却换了念头。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顾雪芷一边将饭菜摆上桌,一边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要是替我解了惑,这一顿我请你吃!”
傅逸尘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才微点了点头。
“说吧。”
“你和宫里头要害我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主子?还是你从她那儿买了我?”
“这村子欠她们家的,人情债。”
顾雪芷听了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山村里的人,也和那些王侯将相有人情往来么?
她早就怀疑他的身份了,但这样直接问,傅逸尘一定会避而不答。
“你当真是个嗜酒的醉鬼?”
听见这么一问,傅逸尘似乎面有赧色,半晌才憋出一句:
“我原本不是。”
看着这性情冷淡的人难得表露出一些情绪来,顾雪芷觉得有门儿,但也不能急于一时,就冲他笑了一笑以示友好。
“吃饭吧。”
傅逸尘也不看她,微一点头,坐在了饭桌跟前。
两个人都饿坏了,这顿饭吃的很是香甜,没用多长时间,一整只鸡已经被席卷而空。
“我做了饭,你就来洗碗如何?。”
顾雪芷潇洒地当了甩手掌柜,傅逸尘似乎也觉得蛮公平,毫无异议。
解决了温饱问题,她这才有功夫盘算起来。宫中那个要害自己的人,其实好像并不太在意自己的性命,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只蚂蚁。
这必定是个位高权重,且家族也有些势力的人。
但顾雪芷从未和这样的人有过过节,瞎猜不是办法。
如今唯一能做的,该是想办法联系自己的父亲,扬州知府顾恭远。
山高水远,如今她顾雪芷只是个朝不保夕的小小农妇,要想给一个知府送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且那个怪胎傅逸尘好歹也是看守自己的人,多半不能轻易过了这关。
要想办法多赚些钱,手里有了钱才好办事。再同傅逸尘搞好关系,多套些线索出来。
顾雪芷心中定了主意,这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疲乏就占据了上风。她本想只靠在榻边歇一会儿,没成想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破晓时分。
再一醒来,屋子里已经不见了傅逸尘的踪影。
大概是昨夜出去喝酒还没回来?
顾雪芷来不及理会这酒鬼去了哪儿,起床烧了一大锅热水,沐浴焚香。
香是集上买回来的劣质檀香,但这并不影响什么。顾雪芷此刻静心宁神,缓步绕桌走了三圈。
一卦打完,顾雪芷略有些惊讶,竟是跟昨日一模一样的卦象。
她照旧上山,一路都在猜测着今天的收获,总不会还是开挂一般打了两只野鸡?
走了没多久,顾雪芷就听见远处有动物的哀嚎。
她顺声而去,见是一个黑壮的猎户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猎户站在一个陷坑边上,正拖出来一头极为漂亮肥壮的雄鹿。
那雄鹿阵阵哀鸣,顾雪芷看着猎户却眼睛一亮。
“这位大哥,捕猎杀生是罪孽,你换个谋生的活计更好些,否则业力相加,就更娶不到媳妇儿了。”
这猎户看上去已过而立之年,奸门凹陷晦暗,且有细碎纹路相扰。眼中也含水,是个为情所困之人。
他一听这话,不知前因后果,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怒道:“哪儿来的娘们?敢咒你老子!”
“我可不是咒你,我是替你指路之人,”顾雪芷神色泰然地迎上他的眼睛,“你有个爱而不得的女人,她身形单薄,性情清孤,与你青梅竹马,只是此刻已经交了大运,变成了个贵人。你觉得此生再不能相见”
顾雪芷说一句,那汉子的脸色就惊惧一分,到最后听得有些愣了,喃喃道:“小云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她,没人知道你怎么知道?!”
“把这鹿给我,我告诉你怎么再与她续一段缘。”顾雪芷直截了当。
“好好好!”
那猎户想也不想使劲儿点头,顾雪芷就问了他的生辰,将俩人在何处重逢、如何相处等细节一一教授给他。
“你们确是正缘无疑,只不过最终结果如何,还要凭你们自己的造化。”
顾雪芷嘱咐完最后一句,准备带上自己挣回来的鹿下山去,谁料那汉子却登时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死拽着鹿不放,耍起无赖来。
“怎出尔反尔?”
顾雪芷也不急,一双清泠泠的眸子盯着他。
“这可不能给你,小高村谁不知道这山上的野物都是归我们几家猎户的,你一个面生的婆娘,来瞎掺和什么?”
猎户一脸不耐烦,完全不是刚刚诚惶诚恐的样子了,还特意往顾雪芷跟前走了几步,试图用自己黑熊一般的体格吓唬人。
“你们猎户可有向衙门按时缴纳租赁这山头的费用?还是说你们将这山买了下来?即便这头鹿是你自家养的,你刚才不是答应了我用它来做卦金?”
顾雪芷心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