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芷阴沉着脸,一巴掌拍在桌上:“好一个陆紫云,盖了我不成,还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傅逸俭眼底划过一抹亮光,一头扎进顾雪芷怀里,“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的,只有你相信我,大哥,大哥他肯定听那个女人的话,嫂嫂,那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顾雪芷失笑,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严肃的问:“你是说她忽然间就变回原样了,这期间时间很短?”
傅逸俭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也就一小会儿功夫。”
“看来,她身后还有人帮忙啊。”顾雪芷若有所思的说:“小玉死了,小柔整天跟她呆在一块,还有谁能帮她?”
傅逸俭说出关键所在:“要想对付这个女人,得先把她的左膀右臂切除,嫂嫂,你想怎么做?”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跟你嫂嫂自有商量。”傅逸尘忽然推门进来,带着屋外清冷的夜色,浑身风霜。
傅逸俭看到他,顿时瑟缩到一边,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傅逸尘不禁失笑,大掌伸出,想摸摸那小子的头,傅逸俭却“哧溜”一下躲到顾雪芷身后,显然怕挨打。
“没事没事,你大哥不会重色轻弟的,放心吧。”顾雪芷也露出笑容,无奈的将傅逸俭拉出来:“他才舍不得打你呢。”
傅逸俭将信将疑的瞥了傅逸尘一眼,见对方脸上毫无责怪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委屈的说:“大哥,我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是那个女人诬陷我,你要替我报仇。”
傅逸尘认真应了,着子初带傅逸俭先去睡下,才跟顾雪芷商量起关于陆紫云身后助力的事情来。
与此同时,傅家。
陆紫云坐在梳妆台前,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天还好好的这张脸,此时此刻已然变成恐怖狰狞的模样。
她越看越生气,搬起镜子就要往地上扔,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女音:“砸了没一点用!”
陆紫云动作一呆,缓缓回头,看到来人的一瞬眼底迸出喜悦的神色。
“夜幽,你终于来了。”
被叫做夜幽的女子就是之前几次出现在陆紫云身边的黑衣女子,长相中性化,时常背着一柄长剑,眉目锋利浑身戾气。
她从衣兜拿出一粒药丸,陆紫云见状,忙扑过来将其抢走。
夜幽却说:“一次只能管七个时辰,想想看应该用在什么时候?”
陆紫云动作一顿,生生将药丸从嘴里拿了出来,冷着脸将它藏在一个小小的玉瓶里。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陆紫云愤懑不堪,扭头坐下:“你怎么搞得,这么长时间也找不到那个贱人,她总不会蒸发了吧?”
夜幽面露不满,但没多说什么。
陆紫云察觉对方生气了,忙歉然道:“我是说那个贱人太狡猾了,你一定会杀了她的对吗?”
“快了。”夜幽冷声说道。
“小玉已死,小柔又是个不顶用的,我现在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夜幽,这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
陆紫云紧握着夜幽冰冷的手,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熟料下一秒却被推开,夜幽破窗而出,只留下一句话:“等着就是。”
因为傅逸俭的到来,这座农家小院多了不少乐趣,闲暇之余顾雪芷会跟他一同看书对弈,这小子时常仗着自己小耍赖。
顾雪芷无奈,只能由着他,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快到了,几人一块做月饼,放花灯,十五这晚,傅逸俭闹着要出去看灯猜谜。
阿奴担忧他们的安危表示拒绝,顾雪芷却不忍叫傅逸俭失望,便带了两个护卫一起,去了护城河畔赏灯。
傅逸俭年纪小,没见过这样新奇的阵势,兴奋得左瞧瞧又看看,一阵一阵的吆喝声响起,顾雪芷给傅逸俭也买了两个花灯,借来纸笔书写愿望。
傅逸俭写了一个,两手合十将花灯送进河里,将另外一个蓝色莲花花灯给了顾雪芷。
顾雪芷拗不过他,只好接过笔,在纸条上写了“惟愿平安”四个字,看着花灯渐渐被水流带走,她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平安”二字,说起来简单,实现起来可真是难呢。
傅逸俭凑过来好奇的问:“嫂嫂,你许的什么愿望啊?”
顾雪芷望着天边圆月浅浅一笑,精致的脸在月光照耀下美轮美奂,特别是一双眸子,清亮透彻,像洒满银辉的镜湖。
她没有做声,听着耳畔时不时传来的小孩的哭闹,年轻夫妇的芸芸细语,老者沧桑的感叹,一颗心陡然飞到远处。
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儿,许多年后自己身边的人又是谁?
“俭儿,你许的什么愿望?”过了好久,顾雪芷转头来问,身边哪里还有傅逸俭的影子,她没好气的笑了笑,视线之中全是行人的背影。
沿着河边慢慢往繁华的地方走,谁知刚走了两步,腰间忽然被一个硬物抵上,顾雪芷一愣,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那人在她耳后低语:“慢慢往前走,否则我要你的命!”
是个女声,却丝毫没有女性声音的柔媚,粗糙且戾气,叫人心头发怵。
顾雪芷没敢硬碰硬,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身边一切却没法再入她的眼,腰间传来短刀的寒冽气息,仿佛只要她稍微一动,对方就会将她刺死在这儿繁华之处。
“阁下是?”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顾雪芷还是忍不住问到。
女人并未回答,她发出第二道指令:“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