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拉木苏姑娘的伤臂我已经接好,身上各处擦伤也都处理过,之所以没醒,可能是姑娘太过疲惫。”
紫宸冷哼一声,起身坐在顾雪芷床边,握住她的手:“拉木苏,你快点醒来,我要带你回南疆。”
“殿下,圣女有消息了。”这时,屋外响起一声男音。
紫宸豁然起身出门,走了两步却又折返回来,叮嘱道:“务必要照顾好她,如果她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阿羽恭敬的送紫宸出去,自己也去了隔壁房间熬药。
门刚一关上,顾雪芷立刻睁开眼睛。
就在紫宸进门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但是不敢睁开眼睛,她觉得这人对自己情绪不对,若贸然面对,指不定会将自己置于何种艰难境地。
她尝试着动了动胳膊腿,除过右臂上剧烈的痛以外,其他地方倒也没有大碍。
赶忙坐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房间怎么跟之前住的房间那么相似,她又回到临安城了?
顾雪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好不容易才出去的啊。
从窗子缝隙往外殿宇,透着冬日的沧桑与萧瑟。
那自己住的这个地方是之前那个客栈吗?
顾雪芷起身下床,往出走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此时的她身着南疆特有的纱织服饰,虽是单纯的白,但衣袖与袍角上绣着繁复的花纹。
腰间宽大的腰带上坠着稀碎的铃铛,脚上同样挂着一圈小铃儿,行走之间“叮叮咚咚”的,难保不被人发现。
因此顾雪芷刚走两步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狠狠一拳砸在枕头上,怒不可遏。
“妈的,这不是给老娘上了枷锁么!”顾雪芷心头怒意翻涌,恨不得将这身衣服扒下去撕碎了!
一阵浓烈的药味忽然袭来,顾雪芷浑身一僵,赶忙盖好被子,做昏迷不醒状。
“哎,怎么还没醒。”阿羽摸了摸顾雪芷的额头,将药碗搁在床头桌上,坐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
“来,喝药。”阿羽自顾自的说着,将顾雪芷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药,往她嘴里灌。
顾雪芷早闻到一股相当怪异的味道,强忍着恶心一动不动,待这药置到她嘴巴里面,她实在忍不了了,就跟吃了茅厕排泄物一样。
“哇……”一口药全吐了出去。
“走开!”她使劲儿擦了擦嘴,那股诡异的味道便从嘴巴里转移到袖口,原本洁白的衣袖瞬间脏污不堪。
阿羽吓呆了,没料到苦守三天的人忽然醒来,下意识的便要大喊,顾雪芷赶忙捂住她的嘴。
“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用余光将整间屋子齐齐打量了一遍,发现距她五步左右的书案上放置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顿时目光一亮。
勒着这个女人,一点一点挪过去,拿到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冷冷的说:“带我出去,否则立刻杀了你。”
阿羽不会武功,当即吓傻了,嘴里翻来覆去的全是南疆话,显然不懂中土的语言。
顾雪芷心急如焚,紫宸不在,这会儿是她唯一的逃生机会,一旦错过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抄起廊架上一只小臂长的青花瓷瓶猛的砸向阿羽的脑袋,只听“哐啷”一声震响,阿羽随即倒地。
这阵声音自然吸引了院子里的人,顾雪芷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出。
结果刚一出门,便瞧见那天见到的那群布衣客从院里冲了上来,足有十几个人,齐刷刷的。
顾雪芷心脏狂跳,四下一望,跑向左手边的回廊,身后传来“站住!”的大喊,顾雪芷心头闷气上涌,恨不得将那群人撕了。
“滚,滚开,都给我滚!”她气得大叫了一声,声音嘶哑而破碎。
她沿着回廊尽头的楼梯往上爬,片刻之后,眼前出现一溜倾斜度不大的屋檐。
她想也没想便跨了过去,半伏在屋檐上慢慢往另外一栋小楼的楼顶爬。
这一定是她这辈子最狼狈的几天,整天被人追杀不说,最引以为傲的易学风水完全派不上用场。
唯一有用的就是手里的匕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马不停蹄的逃,哪怕她才刚从鬼门关逃出来,身体还没恢复。
耳边风声呼啸,寒风夹杂着坚硬的雪粒打在脸上,手上,冷得她几乎浑身僵硬。
而脚底的屋檐也在这冰天雪地中变得坚硬腻滑,有好几次,她险些从屋顶上掉下去。
“哎,那位姑娘怎么回事啊,表演杂耍吗?”
“可不是么,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姑娘,莫不是疯了?”
“喂,姑娘,可别想不开啊,掉下来可就完了!”
……
底下传来震震起哄的杂音,搅和得顾雪芷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这些人,恍然惊觉自己所处的位置十分危险。
屋顶逐渐变得陡峭,她只能慢慢、慢慢一点一点的爬,这个时候身后尾巴已经追了上来,不过那些大男人不敢爬上来,只能看着她干着急。
“拉木苏,你快过来,那里危险!”一名黑脸护卫焦急道。
顾雪芷暗暗啐了一口,老娘不知道这儿危险吗,要不是你们这群王八蛋追着老娘,老娘能来这种地方?
“滚开,退后!”顾雪芷咬牙切齿的说。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嘶喊:“拉木苏!”
顾雪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