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俭泪光闪烁的眼睛里浮现不可置信的神情,整个人忽然黯淡下来,被两名护卫推搡着出了门。
顾雪芷站在窗口,眼睁睁看着傅俭垂头丧气的离开,心里极不是滋味。
“孙嬷嬷,劳烦你再帮他们准备一个干净住所,你们刚刚说的,每两天,我要见到他们一次。”
孙嬷嬷得到霍修允许,把傅刘氏跟傅逸俭安顿在距离顾雪芷住处很远的临渊阁,是座临水的小阁楼。
两天之后,顾雪芷在孙嬷嬷陪同下,第一次去见那两人。
孙嬷嬷上前打开门,首先走了进去,恭敬道:“顾婕妤,请进来吧。”
顾雪芷的目光原本在孙嬷嬷腰上挂的长条钥匙上,那钥匙通体漆黑很是古旧,只可惜孙嬷嬷将它绑在腰上,轻易动不得。
她移开视线,上了台阶之后,一手搭上孙嬷嬷的肩膀将她按住:“孙嬷嬷,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出来。”
孙嬷嬷脸色为难,看了看房间里面,又看了看顾雪芷:“这……恐怕不妥吧。”
顾雪芷戏谑说:“有什么不妥的,难不成孙嬷嬷认为我们有什么秘密要说,还是怀疑我有能耐将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救走?”
说罢不等孙嬷嬷反正,将她推了出去,拴上门。
一层无人,顾雪芷沿着楼梯上去,在靠水的那面见到了两人。
两天不见,傅刘氏的脸色好了一点,彼时她正在帮傅俭换药,看到顾雪芷的一瞬,手上药膏“啪”的摔在地上。
“芷儿。”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将顾雪芷紧紧拥住。
傅刘氏情难自禁,泪如泉涌,顾雪芷怕她哭出声来,连忙做出嘘声的动作。
“娘,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我现在目前出不去,但是你跟俭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你们不要多管……”
“芷儿,那你呢?”傅刘氏问到关键。
顾雪芷一噎,心里暗自苦笑,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霍修那个老东西整天派人跟着她,连如厕都有孙嬷嬷在外头守着,就算她想跑也没机会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没所谓的笑了笑:“娘,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您不用担心我,您放心,傅逸尘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傅刘氏一脸愧疚,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而床榻上的傅俭一直沉默着,趴在枕头上,只留了个后脑勺给顾雪芷。
顾雪芷满心愧歉,坐在床边,摸了摸傅逸俭的肩膀:
“俭儿,还生嫂嫂的气呢,嫂嫂那天也是迫不得已,要是嫂嫂对你跟娘太亲近的话,那群坏人就会抓住嫂嫂的把柄,变本加厉的伤害你们的。”
傅逸俭肩膀动了动,呜咽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俭儿,你要听娘的话,还有,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逞强……”
“顾婕妤,时间到了。”孙嬷嬷在楼底下大喊。
顾雪芷当即怒从心起,这才说了几句话。
傅俭逸闷闷的转过脸,没说话,却一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好了,时间不多,你一定要记住嫂嫂的话,你跟娘都要保重,知道吗?”
走出门的一刻,顾雪芷才觉得胸口积压了几天的闷气终于散了出去,只要他们两个好,一切才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孙嬷嬷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两人一同回去,路上孙嬷嬷提了一句:
“顾婕妤最近的舞蹈跟古琴学的不错,霍大人的意思是,该验收成果了。”
顾雪芷大惊,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呆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连忙道:“孙嬷嬷,你对我的要求也太低了吧,我那点技术,能拿得出手?”
“顾婕妤这说得哪里话,您本来底子就好,又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比一般的秀女不知道优秀多少倍。
再加上这段时间勤学苦练,不管是琴艺舞艺棋意画意都已经非常人所能比,再加上您这张脸如此貌美……”
孙嬷嬷暧昧一笑,仿佛已经看到顾雪芷在皇宫之中如鱼得水的样子。
顾雪芷没再说话,孙嬷嬷既然这样说了,那他们肯定已经决定好了,自己这个时候越推脱,越让人疑心。
低头想了想,忽然间勾起唇角。
这天夜里,顾雪芷悄无声息的摸出房门,去了后园,在那堆冬日里依旧生机勃勃的花草里翻翻找找,很快又摸回去了。
第二天午后,顾雪芷被孙嬷嬷带到一座湖心亭,远远的,她就看到魏公公跟霍修坐在一起品茶。
“两位大人,顾婕妤到了。”孙嬷嬷毕恭毕敬的说。
一个半老男人齐齐将目光投了过来,盯着顾雪芷看了半晌,魏公公首先开口:“呦,顾婕妤可真是个标志妙人啊,看这脸蛋,看这身段。”
来之前,孙嬷嬷让人将顾雪芷重新收拾了一番,换了身洁白无瑕的衣裙,离远一看就是一个身姿缥缈的白衣仙子。
离近点看,便会发现她肤光如雪,媚眼含春,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精无一不美,特别是那双脉脉含情的双眸,望向谁,谁就会心动。
她的衣服是专门为表演各种技艺所特质,衣袖飘飘,腰间用宽大束带围了一圈,上面坠有细细的珍珠,裙摆层层叠叠,坠着些许羽毛。
行走间如清丽脱俗的仙子,美轮美奂,叫人移不开眼睛。
就连最近与顾雪芷看不对眼的霍修,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艳。
“魏公公谬赞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