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实在太小了,小到只有一个他。
只有等她走出去,见识到更广阔的天空,到时候才会懂得他的用意。
可惜……她不该现在就栽在一个乳臭未干还有前科的小子身上。
“最近没睡好吧。”周清韵自然地开了红酒塞,倒了半杯给他。
“事情比较多。”谢霁接了坐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
她走向阳台,随手将窗帘全部拉起来一丝缝都没留。
然后回到沙发,挑了个离他一米远的位子坐下,“听说由谢二少爷管理的正祁高奢珠宝公司最近的营业额冲得很快。”
他慢慢晃动红酒杯,神情晦深:“的确。”
“正祁集团的高管们,应该都盯得你俩很紧。圈内人皆知,谢家二子,你和你弟弟谢殊,自常青藤名校毕业后就开始各自负责掌管正祁集团名下的两所分公司。我想,正祁集团将来的董事长之位,应该就会传给实力最强的那个人吧,所以谢霁,你今年的压力是不是很大?”
“压力一直都有,”他轻抿一口,低低道,“外界都知道,我是谢家失散多年的长子,虽然有幸在成年之际被寻回,而后被送往国外深造,但家族中人对我一直都颇有争议,认定我再怎么努力,也绝对比不过我那从小就被精心栽培的弟弟。”
“不过这些年你将正祁娱乐公司发展成了整个娱乐公司的顶流,而你弟弟的高奢珠宝公司弄了好几年都没见有什么太大的水花,也就到了今年才崛起了些,所以这也算是狠狠打了把他们那些老古董的脸吧,”周清韵又坐远了些,翘起纤长的腿点燃一根烟:“介意吗?”
谢霁摇头,只是又抿多了些红酒,存入口腔细细品味。
她便深含了一口,随之缓缓吐出烟雾,漂亮的猫眼微眯,眼底深处是漠然,“三年前,你来找我签订假装情侣的合同,有一方面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我替你挡。”
“我想这点你当时应该就猜到了。”
周清韵微微一笑:“那时候我阅历还浅,所以即使有猜测但也并不敢确定。”
“你一向很聪慧。”他不吝称赞。
“还有另一方面,”她靠近烟灰缸抖抖烟身接下去,“是因为白姝。”
肯定语气,直击人心没有丝毫转圜。
“在这部戏开拍之初我跟你说过,因为囡囡是我逝去挚友的孤女,所以平日里我难免将她养娇了些,还希望你不要太往心里去。”谢霁情绪没有太多波动,只是慢着调子。
“我一开始也的确以为,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周清韵又吸了一口,忽然弯了眉眼,身子柔若无骨地枕在灰色的真皮沙发上,声音酥魅中带着些慨叹,“但我没想到的是,她更是个情窦初开的、不懂事的女人。”
“……”谢霁缄默许久,再出声时嗓子微哑,“是我的错,在抚养她的过程中没把握好该有的分寸。”
她噗嗤一下笑了:“这怎么可能都是你一个人的错呢。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今天会和我聊这么多。”
“这三年你做的很好,所以我愿意解答你这些并不超纲的疑惑,”他放置了空酒杯到桌几上,起身走往某个明显空置的房间,绅士般的客气,“夜已深,早点休息。”
“你也是。”她拔高音量,而后灭了烟在烟灰缸,在他的背后消失了所有的表情。
一天到晚演戏,自己这张精致漂亮的脸也会累呢。
不过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永远不必受制于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谢霁,你很优秀,”周清韵朝着那已关上的房间隔空指了指,眸色极淡,“所以我喜欢。”
至于喜欢有多少,又有几分真,她也不知道。
总之有野心的女人,就该配优秀的男人。
因为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就是天经地义。
——
时隔半个月,时轶终于又去了白姝家里。
结果刚进门,就差点被一根老长的电线插头给绊倒。
空气里,忽然有种焦掉的味道袭入她的鼻腔。
“白小姐?!”她第一反应,这电线不会漏电了吧?!
“这呢……”有声音从卧室传来。
她即刻走过去,推了虚掩的卧室门,在看到目标人物后不由卧槽一声:“你几天没洗头了?!”
“洗什么洗!又不要出去见人!”白姝披头散发坐在床头玩手机,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摆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
“哪里来的焦味?”
“想煎个荷包蛋,结果糊了,”白姝神情淡定,“问题不大。”
时轶:“……”
突然想叉腰仰笑几声:终于遇到比自己还手残的人了!
“那你平时都吃的什么啊,也不可能天天都是泡面吧?”她发现这个卧室已经除了娃娃,堆的都是泡面桶了。
太可怕了,敢问这臭妹妹十几年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以前都会有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的钟点工过来,”白姝在乱发中撑额,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眉眼,“虽然被我赶跑了几个,但霁叔都不会让我得逞。”
时轶:“唔……我看你再这么泡面吃下去,可能就要蹲不出茅坑了。”
白姝:“……”这人怎么就能这么大煞风景!真钢铁直男吧!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她眼瞅着床上这厮脸色不对,赶忙转移话题,“高导说你一周后可以复工了。”
“哦。”白姝似乎并不在意。
“你知道就行,收拾一下,我先带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