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轶哗啦啦翻动起手中的财务报表,但心思完全无法集中在它上面。
满脑子只有那家装潢简约设计高级的殡仪馆。
有钱人死前体面,死后也要依旧体面,只是这体面没了虚情假意的温度,只充斥着铜钱的冷香。
不过她还挺奇怪的,为什么这祁家人会选择将人送去殡仪馆,而不是直接保留尸身下葬到他们的专属墓地里。
难不成去这殡仪馆,如今已经成了a市有钱人家的常规操作了?
不过也庆幸他们这么做了,才给了她一点能接近这两尸体的机会。
不然以她的身段,或许能闯过祁家的第一道人墙,但也绝对不可能闯过里面接二连三的电墙、水墙、火墙……
是的,在原著中,祁家的安保工作简直就是做到了一种变态的份上。
大夏天连一只蚊子都是飞不进去的。
除非他们主动往里带人。
所以那个神秘女人,应该也是摸透了里面的底,才能在完成暗杀工作后顺利脱身。
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其背后一定有个显赫大人物。
想到这,时轶干脆将财务报表放到了一边。
其实不检查它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李姐姐虽然学历和工作经历都不是面试者中的最强,但这几年做的所有会计活都没有出过纰漏。
可这工作室是顾席的,不是自己的,所以秉着负责的态度,她还是等以后有空了再检查一遍吧。
打定主意后,时轶从抽屉里取出一面化妆镜。
对着它绑紧了些自己有些松散的头发。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让她可以扎各个高度的头发了。
但无论是半扎,还是全扎,风吹过,她旁边都会有几绺微微翘起的碎发飘下来柔化棱角。
再加之她做任何事都有种作画般的专注,无形中也就自带了一股子艺术家的阴柔气息。
于是不少人看见她,都不会下意识夸帅了,而是会斟酌一下说漂亮。
都弄好后,时轶后撤了椅子起身。
随后开门,关门,下楼,拦出租车,一气呵成。
路上见到了熟人都只是匆匆打一声招呼脚步并未有半秒停留。
半个多钟头后,她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那座建筑物——伊安园。
别看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度假地,但实际上,它就是新闻里说的那家殡仪馆。
司机停下车从前视镜瞥她一眼:“你确定是这吗?”
正要下车的时轶愣了愣:“是这啊,怎么了?”
司机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您直说吧,我来这有啥问题吗?”
他才终于直言不讳:“你这身行头可能进不去那里面。”
“啊?”
时轶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单色格子短袖衬衫,浅灰色直筒束脚运动裤,复古丛林绿低帮鞋。
很正常啊。
看出了时轶的困惑,那司机又补充道:“进这殡仪馆的人都非富即贵,哪个不是衣装革领或者气质沉稳的,你这……”
她秒懂了,合着是觉得她不够进去的资格。
于是点点头:“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这次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吧。不然这样,你就在这再等等我,没准几分钟时间我就灰溜溜出来了。”
司机一听,立马满口答应:“去吧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时轶:“……”这人怎么就能这么现实呢!
关上车门,她低头就往伊安园里走去。
“干什么的?”果然还没走几秒钟,一巡逻保安就直接将她拦下了。
她却装得淡定:“家里有人走了,我来问一下这的火化手续怎么办。”
那保安闻言,当即将她从上打量到下:“你打算送你家人到这火化?你知道这的价格吗?”
“……”时轶腹诽,妈的不就一殡仪馆嘛,至于这么看不起人吗?!烧一下尸体能花多少钱!
“我就是不太清楚,所以才想着过来一次性问清楚的,”腹诽归腹诽,时轶还是摆出了微笑,“这位帅哥,你能告诉我该去哪咨询吗?”
一听到帅哥一词,保安咳一声,脸上有了些暗红色,抬手往右侧指了指,“就那业务室。”
时轶忙点头:“谢谢帅哥!”
拔腿就要走,却被他叫住:“喂,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时轶:???
犹豫了零点几秒,她回答:“男的。”
“男的?”那保安眼里顿时闪过失落,随之嫌弃地甩头就走嘴里还嘟嘟囔囔,“男的叫我帅哥干什么,真烦。”
时轶:……
第一次觉得,当女孩子有时候还挺吃香。
刚踏进业务室,一股阴冷的空气就冻得她一哆嗦。
缓了缓,她走向驻守在业务室里的唯一一个女性活人。
“你好,我——”
那活人扫她一眼,很快低下头道:“应聘的?你走错地方了,经理在冕固堂。”
冕固堂又是个什么鬼???
正要说自己不是来应聘的,时轶忽然刹了车。
誒?这个理由似乎不错啊。
至少一时半会,这业务室的活人不会把不够资格的自己赶出去了。
想了想,她问起来:“这里一直在招人吗?”
“嗯。”
“都招聘些什么职位啊?”
“门口有招聘广告,没看到?”
“我近视。”
“哦。”
“这的工作待遇好吗?”
“自己去看。”
……
一番对话下来,时轶感觉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