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轶忽然全身颤抖了一下。
而后轻咳起来,一对英气的野生眉蹙得生紧,可见很是难受。
阮渊缓缓转头看过去,神态异常平静。
但眼底的火连着火,一路疯起,吞噬一切,逐渐将阴霾上空都烧成了一片赤红。
“咳!咳!”时轶的呼吸越来越急,但跟普通咳嗽不同的是,她的咳嗽声是闷闷重重的,似乎要咳出老痰来。
直到哇地一下。
一口残余的海水从她的口中喷出。
她才死里逃生般地微微掀开了眼皮。
入目,是一片湛蓝的天空,纯净地不像话。
下意识有了心声——
啊……这海上的天,污染还真比城市少……看着真养眼……
便轻轻扬起了嘴角。
但下一秒,两颊突然被狠狠锢住,冰冷的疼痛感瞬间侵入了时轶所有的面部骨骼。
由于她现在的意识还是一盘散沙,眼神都没能多聚焦,便不由自主轻噫起来。
“蒽……”
窄小的视线里,突然又出现了一大团黑影。
她受着身体本能微微张开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想说些什么。
阮渊望见,微裂了血丝的瞳孔狠狠一缩。
“时轶,这是你自找的。但即使你不主动,我也会这么做。因为这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而该受到的惩罚!”
时轶耳道里还充着水,根本听不清外界多少声音。
只能难受地扭动起头,想要自己的双颊得到解放。
可就在这时,什么灼烫的气压骤然降临。
长驱直入,来势汹汹,似乎是要毁天灭地。
“唔!唔唔唔!”
时轶更加难受了,感觉自己刚回来的空气再度被抽离,于是抬手推捶。
但因着呛水后遗症,加之呼吸也被豪夺,所以她完全使不上劲。
可恶……为什么这抢了别人地盘的坏什会这么灵活……
时轶试着想要将它赶出去,却被其用力反绞,那不断进攻的势头似乎要和她不死不休。
就这样,时间在她负隅抵抗却又屡屡失败溃不成军中一分一秒溜走……那坏什越来越强悍……而自己基底处似乎也水深火热起来……
“嚇!”
胸口越来越闷,一阵急促的抽气后。
时轶终于又一次晕了过去。
阮渊猛地撑手在她两侧,硬生生刹了下来。
鼻尖剧烈翕动,彤红的唇瓣晶莹透亮。
但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不仅只有海水的痕迹了。
缓缓抬手,他啄舐。
回味几秒,而后笑得病态妖冶:“果然,时轶哪里的味道……都很好。”
“哥哥……”他接着俯身到时轶的耳畔,轻轻吹起风,“噢不,我该叫你姐姐才对,是不是?”
“姐姐……”又噬住她耳垂,“本来我还担心你以后总会疼。但现在好了,你只用疼一次。”
说话的功夫,他解了她束月匈,盲视之下,终于将一整套干衣服给她换好了。
他乘人之危也有分寸,既然时轶不想让他看,那他就不看。
他要她全部的心甘情愿。
但反正到了最后,都会是他的。
一个单膝撑起,阮渊就将时轶公主抱了起来。
目视前方,他空洞的瞳孔里散起轻轻的笑意:“不过姐姐……别以为这次昏过去就能结束了。你的惩罚,可永远都是进行时。”
人倒霉起来一定会持续点背。
时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再度醒来的时机很不凑巧,刚好是在阮渊腾出一只手开完锁,抬脚正要踹开酒店房门的时候。
起先她还迷迷瞪瞪,觉得今天的小渊子有点太过鲁莽,但过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他浑身湿漉,而自己却被换上了一身不那么熟悉的干衣服,并且上面和下面都空荡荡相当自由……
一个激灵,时轶彻底清醒了。
想也没想,她一个纵身就跳了下来。
结果因着惯性直接扑开了前面的房门摔进去,在艾玛艾玛声中差点崴着脚。
空了那么几秒,她瞬间拔高了音量:“卧槽,我不是去救你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衣服是干的?!这不才开房门吗?!那那啥……”
与此同时,脊椎骨一丝丝变得僵化起来。
完了完了,刚才还只是感觉自己上面和下面很自由。
但等真的蹦跶到了地上,才真的感觉太自由了!自由到压根不习惯!
草!女扮男装的事情彻底露馅了!自己这下真的是胡诌不了了!
阮渊反手将门给关上,朝她慢慢走去。
目光是一眼万年的幽深。让人看不穿。
时轶腾地高举起手,果断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错了!我错了!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是阴阳人!”
但紧接着,耳畔一阵风声扫过,她就被蛮扣在了桌上。
不过在这瞬息之间,一块毛毯经由了阮渊的手,稳稳垫着了她可能会磕到桌边的尾椎骨。
她倒吸一口气:雾草!还好老子练过下腰!不然被这么搞,可能直接就咔嚓了!
“你以后还会骗我吗?”他沉沉发声,犹如庙宇深处的暮钟。
这小子居然没有问为什么要骗他。
时轶不假思索:“不会了。”
这个马甲都掉了,以后也没有什么会再骗他的了。
不过……本身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骗局吧。
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他原来的“哥哥”。
阮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