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轶就看着这么一大个子又团成了个球,长手长腿看着怪挤巴的,但偏生他那张巴掌大的脸显得还不违和,只好按捺住脾气道,“哪疼?肚子吗?”
“不~”阮渊摇头,随后拍拍自己的腚,“你不是要踹我一脚吗?我这里已经提前感觉到疼了。”
顿了顿,又揉揉肚子,动作神态都有模有样的,“嘶,我这里也提前感觉到疼了。”
时轶:“……”买麻批哦。
敢这样有恃无恐、明目张胆的耍赖皮,这小子是真的吃定了自己会给予他偏爱吗?!
发现时轶一直在沉默,他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干脆假演到底,鼻腔里漫出丝丝哭腔,“呜呜~好疼好疼的,哥哥还不来哄哄我吗?不哄也没关系的,带我一起睡觉就可以了。”
演了太多次逼真的,偶尔来次无比虚假的,才更能衬托出前者的真实。
所谓心理战术,不过如此。
时轶:“……”买了大买麻批哦。
朝着头顶上的小灯泡翻个白眼,她顺带将自己手上的水渍在衣服上蹭干,接着弯下腰想将这家伙给拎回他屋子里去。
她想干的事情,还没有干不成的。
噢,当然除了做饭。
那玩意对她而言简直就是门深奥的哲学。
但偏生内屋里传来脚步声,顾席轻轻走了出来,“怎么了?”
“我弟硬要和我睡,”时轶挡他回去,“你别管,进去睡觉。”
顾席往地上看一眼,难得见到这么具有人间烟火气的阮渊,神情略微有了些动容,“他也是想和你多呆呆吧。”
“不扯这些,就他今天对李子庚大哥那个态度,说什么我也得让他长个教训。阮渊你听到了吗?事后卖乖是没有用的,犯了错的人就该接受惩罚。”
要放在平时,阮渊可能不需要做太多,只用撒个娇,她就会心软了。
但这次,因为涉及到了教育问题,所以她一步也不能让。
毕竟这厮在原著里黑化后那叫个残忍凶狠,所以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力争要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将这弟崽子养得对所有人都没有公害。
顾席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便又想到了当年肯德基的那一幕,不由失笑出声,“看来时轶你对你弟的要求更高了,之前还愿意给两次机会接受他的道歉,但如今却是连他事后主动卖乖都不接受了。”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可现在都成年了,我的要求自然会不一样,”时轶说着,拎起了阮渊的后衣领子,语气板直,“多大一个人了,快点,自己起来。”
他似乎知道自己朝她卖乖已经没有用了,于是轻叹口气站直,有意无意往顾席那瞥去,“这次是我的错,我认了,就是很难过,难得能和哥哥一起工作,但感觉……哥哥离我还是好遥远。”
顾席心口一动,这两年对阮渊的愧疚之情又一次被点燃。
于是在思索间换了种说法,“既然你哥哥不愿意带你睡觉,那就我来带你吧。所以阮渊,你愿意和我一起睡这个屋子吗?”
时轶在旁边杵着,啊大了嘴巴。
但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阮渊朝着顾席微微一笑起来,“愿意,当然愿意。”
然后这两人就当着她面,亲亲热热地推着彼此的后背进去了。
……
推着彼此的后背进去了!
彼此的后背进去了!
进去了!
去了!
了!
……
好家伙!她此刻只想吐出一公斤的血来吓死他们!
这算什么,他俩一起睡,那自己睡哪?!
撸起袖子,时轶冲进去,“就一张床请问我们三该怎么睡?!难不成让我搁主院里去睡吗?”
阮渊不等顾席答话,就眨眨眼睛站在床尾“体贴”道:“如果哥哥要睡主院,那我就去陪你好了。”
“……”时轶表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浓的**想抽这家伙了。
“能睡的,”顾席说着,就弯腰抱起自己之前摆好的那层分界线被子,将其放去墙角,“我打地铺就好了。”
心里还隐隐有些轻松。
“你怎么能打地铺呢?”她走过去就要将他带回床,整个一放弃挣扎,“你们两个明星,要睡也是我睡地铺啊。”
“我睡地铺,”顾席又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眸底似是盛着满月下的潋滟湖水,让人完全不忍拒绝,“我习惯一个人睡了,况且你们是兄弟,一张床上睡起来肯定要自如很多。”
一张床上睡起来要自如很多。
睡起来,自如很多。
时轶莫名就被哽住了。
好一会,只能强忍住想要逗回去他的心思点下头,“既然这是你的想法,那我就尊重吧。”
“我和哥哥睡起来是要自如很多,”阮渊顺势接话,眸底漆黑闪过魅离,有意反问时轶,“你说是吗,哥哥?”
时轶:“……”
感觉自己今晚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已经够多了,实在不宜再添加。
于是干脆选择避而不答,直接脱了鞋子上床,“关灯!”
阮渊便用指尖轻轻刮过自己的鼻梁,低头轻笑,“好的。”
入夜。
屋外的天色渐渐抵达了最浓的墨沉,繁星点点铺洒其间。
屋内的窗台剔透出如水的月光来,降临在了那唯一的床头上。
深睡,往往会带来呼吸声的加重。
但这三个人中,阮渊的呼吸微不可察。
面对着因睡着而无意识翻身到他这一面的时轶,他注视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