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聿点头,拿出个小铜鼎递给鹿幽悠让她抱着:“我不是大夫,病没法治,只能多给沐家聚集一些祥和之气。”接着又拿了些符纸朱砂铜钱出来,全部交给她,示意鹿幽悠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去。
“不如我们今晚等等那个唱曲的人?说不定真的有鬼半夜唱歌?”鹿幽悠总觉得这件事里那歌声才是关键,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在怀疑卿聿看错了一样,刚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她的眼里就像是在生气,连忙抓住他,“我没有不信你,真的!你别生气!”
这么着急怕他误会,连手都用上了?
卿聿低头看着紧紧拽住自己袖子的手,鹿幽悠的手很小,此时纤细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关节有些发白。他倒不至于这样就生气,反倒是鹿幽悠这样小心翼翼的表现让他发觉自己无意中一句玩笑话竟然真把她吓到了。
确实不一样了。
卿聿在心里默默想着,毕竟和鹿幽悠抬杠然后看着她每次都被气得无话可说也算是乐趣之一,她这样,倒不像是她了。
昨夜那话,他也不可能当做没听过。
拉回自己的袖子,卿聿故意摆出一副不和她计较的表情:“自然是要走着一趟的,不然你说我为何决定明日再设案驱鬼,而不是今日?”
“当然是想再骗……”看卿聿那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生气,鹿幽悠也很自然地把话接下去,可是才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跟卿聿抬杠抬习惯了,见他那表情就忍不住,立马打住,昨晚才决定要追人,可不能这么快原形毕露,硬是把话转了过来,“再看看是不是有鬼,你看我们多有默契,想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选明天,当然也是想今夜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所忽略。
卿聿噗嗤一笑,本性难移。
“好了,你再去睡会儿,我准备准备明日的东西。”
“准备?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卿聿伸手似乎想敲她的头,结果伸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住了:“真当我是骗人?画符也是需要灵气的,要引来祥和之气没那么容易,这些符我需要凝神静气画两个时辰,中间不可被打扰的。”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意思就是这四个小时都别来打扰他了呗。以前倒是真的不了解画这些符纸这么费工夫,鹿幽悠点头,反正今天起得太早,头还隐隐作痛,她再去睡个回笼觉也好。
等到她睡醒丫鬟送来午饭,卿聿还坐在那里,鹿幽悠也不敢打扰他,留了些饭菜,闲着没事,就跟着丫鬟去花园里走走。
这个世界就是这点不好,没什么娱乐项目。
正好碰到沐岑也被乳母带着出来,此时正和一个打扮富贵的年轻女子坐在凉亭里说话。
“这位姑娘是?”年轻女子见鹿幽悠走来,有些意外。
“回少夫人,鹿姑娘是老爷昨日请的师父的徒弟。”
“鹿姑娘别见外,你我年纪相仿,快请坐,咱们一处说说话。”
鹿幽悠笑着打过招呼。沐百业难以相处,沐成佳忙着照顾他爹,薛管家杂事太多又少言寡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沐夫人聊聊,兴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娘,岑儿想看大红鱼。”沐岑年纪还小也坐不住,说完就自己跑去池边看鲤鱼。
凉亭里的人立刻走了大半,只剩鹿幽悠、沐夫人和一个丫鬟站在亭外。
“鹿姑娘,请问你们可找到那个,那个唱曲的脏东西了吗?那东西可真的,真的是鬼?”最后一个字沐夫人凑到鹿幽悠耳边特别小声地问,连亭外的丫鬟都没听到。
沐夫人问完后看起来有些紧张,放在膝上的手不停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见她如此紧张,鹿幽悠只能细细安慰了一番,也不敢乱提有鬼没鬼的事。
“这……其实不瞒姑娘,妾身也曾听到过奇怪的声音。”沐夫人坐到鹿幽悠的身边,用手帕挡住嘴刻意压低了声音。
“真的?什么时候?”
“大概是两月前听到过一次,妾身向来睡得浅,那夜醒来的确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音,只是应该不是老爷说的歌声。”
“那是什么声音?”难道除了歌声还有别的?
“好像是,是什么东西的叫声,不过也难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歌声,可是后面又不像,兴,兴许是妾身听错了吧。”
“叫声?少夫人能说下是什么样的吗?”像唱歌一样的叫声?还是像叫声一样的歌声?鹿幽悠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
“妾身也说不好,来来去去就那两声,乍听起来像是歌声,可是听多了就像叫声了。”
“那少夫人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沐老爷吗?”
“没有,妾身连相公都没有说。其实之前我们都不知道爹为什么忽然就得了病,问他他只说是夜里受了惊吓之故,也没提到过听到什么声音,所以妾身之前也没放在心上,也是十几天前爹才说,他那夜是因为听到有人唱曲的声音才会受到惊吓的。”
“既然这样,夫人为什么当时不把这事说出来?”
“老爷说这事时我原不在场,也是后来听下人提起的。夫君这些日子都在老爷院子里睡,妾身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薛管家,薛管家也说怕是哪里来的野兽的声音,与老爷听到的未必一样,若是说出来了只怕闹得阖府上下更不安宁,所以妾身没说过。可是老爷这么多日还不见好,妾身想着把这事告诉请来的师父应该无妨,可妾身是女眷,不便与他们相见。”
鹿幽悠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