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聿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把鹿幽悠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环住她的肩,轻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梦而已,别怕了。”
好半晌鹿幽悠的身体才终于回暖,平复下来。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喝吧!”碎墨端了一个碗进来,淡淡开口,“魏十找的茯苓粉,说有助安睡。”
鹿幽悠接过勉强扯出个笑:“谢谢。”
碎墨“嗯”了一声就走了。
恢复过来后鹿幽悠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做个噩梦而已,结果把所有人都闹起来,大家陪着她一起不能睡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他们。
“第一次见被自己的梦吓哭的。”卿聿见她已经没事,接过喝完的空碗起身。
鹿幽悠想拉住他,结果抓了个空,有些郁闷地自己躺下。这人真不体贴,正常操作不应该是在旁边陪着她睡着了他再走吗?
哪知卿聿把碗放在桌上又折回来。
“你还不走?”
“就走了。”卿聿帮她把被角掖好。
“嗯,你走吧。”鹿幽悠翻了个身背对他,果然还是不开窍。
“还在生气?”卿聿也不动了,拍她的后脑勺。
鹿幽悠不答,今天是没怎么搭理他,可主要原因难道不是他和白烨特别的“惺惺相惜”么?她睡前两人还在下棋,她哪有时间和他说话?
“不如明天吃红薯前,我也自己在嘴边涂一圈?”
想象着卿聿好看的脸上多了一圈红薯屑,鹿幽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才转过来看着他:“好,说好了你可别耍赖。”
“睡吧。”卿聿点头。
原以为偶尔做个噩梦没什么,可接下来的几日,鹿幽悠夜夜都发噩梦,而且内容基本都差不多,那就是怎么被人喝血,然后鲜血流尽而死,不同的大概只有每次她想要逃跑的方式不同,当然,到最后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次两次或许可以说是巧合,可只要一睡着就做这种梦怎么都不可能是巧合吧?
鹿幽悠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梦里存在另一个世界,而她在进行着无限轮回的逃生之路,只有逃出去才能结束,可是在梦里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死亡。
当然,以上都是脑洞。鹿幽悠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偏偏卿聿没有发现她屋子里有鬼怪作祟。
鹿幽悠看着手里的项链,正是那日一大早和凤冠霞帔一起当掉的那条,因为顺手放进口袋里,后来也就忘了,后来因为梦里每一次她都穿了那件一模一样的嫁衣,同时也带了这条项链,这才找了出来。照她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无意中用魂牵术梦到了项链上的记忆。可是即使她把项链放得远远的,依然会做噩梦。
打了个呵欠,鹿幽悠厌厌地趴在桌子上,黑眼圈重得都快赶上熊猫了,睡不好的感觉真的惨,睡着了就是死亡体验卡,简直是折磨!
找白烨帮忙总算找到了那个当嫁衣的女子,因为连日大雪,她也只能找了个客栈投宿,还没离开沧州城。
因白烨有事又出了门,所以只让人把女子带来。
女子被带来时只怯怯地看着他们,也不敢说话。
鹿幽悠为了自己的睡眠着想,开口问道:“不用怕,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项链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是山神大人给的。”
山神?
“你们不要送我回去!我不回去!”女子像是受到惊吓,想跑,被白家的小厮挡住门,转头留给屋里众人跪下了,哭着连连磕头,“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给山神大人,我求求你们。”
众人一脸茫然,怎么感觉他们是恶霸,在欺负一个姑娘?
鹿幽悠哭笑不得去扶她起来:“我们不会送你回去,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怯懦地看看众人,确实也没有一个像坏人的,尤其是那两个公子,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这才把事情说来。
女子名叫乔红,住在极北之地姑灌山上的一个小村子里。
一年前,姑灌山的山神大人突然入梦,让山上的人每隔一月必须送上一个未嫁的少女成为山神的新娘,送到山神庙去。不然就会惹怒山神,像尹家村一样全部死于山火之中。
而被选中的少女要穿上山神给的那套嫁衣,装扮好后就会被送到庙里,接着所有人必须全部离开,等到了夜里,自会有神使把她用轿子抬走。
有传言说她们全都被山神大人吃掉了,也有传言说她们全都跟着山神大人一样成了仙。可是无一例外的,那些送去的少女全都有去无回,再也没有消息。因此,没有任何人把这个当做一件喜事。
乔红就是被村民们选出的新娘。
她被送到神庙里后,别的人就立刻离开了,她一个人在里面等到半夜,果然有人抬了轿子来接她,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上轿,突然刮过一阵狂风掀翻了轿子,一个青衣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说会救她离开这里。
然后那女子带着她一直逃到姑灌山的山脚下的河边,用手在河面画了一个圈把她推进去。一眨眼的功夫,乔红就发现自己躺在沧州城已经冰封的河面上,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正巧看到鹿幽悠的当铺,所以立马拍门进来把衣裳首饰全部都给当了。
“只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回去,不然他们一定会再逼着我做山神大人的新娘的。”
听到这里,鹿幽悠能肯定自己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