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些日子最难过的,便是看不到你了,如今好了,虽然被关在了这里,可总算看到你好好的在我眼前了!”徽宗一脸的笑意,“就让朕的好儿子把你也关进来吧,从此以后咱们在这里逍遥度日,再不问世事了,好吗?”
师师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也跟着徽宗被关进去,从此不得自由,那她跟刘錡就彻底没了指望了,何况这般被禁锢,跟入了后宫也无区别,她实在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因此托辞道:“愚妾外面还有很多事,求官家不要心急,再宽限些日子吧,好吗?我会经常来看官家的!”
“怎么,这般来看吗?叫人瞧见多不雅,也伤了皇家的体面不是?我畏敌如虎,做了逃兵,活该被禁锢,心里也不埋怨,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这点朕还是明白的!”徽宗突然激动起来,“师师,师师,你就依了朕吧?”
“官家这番回来,当真不后悔吗?”
“呵呵,不后悔!看见你为朕流泪,朕更觉得无憾了!”
“官家有所不知,此番守城愚妾也是尽了力的,如今大伙一时还离不开我呢!”师师便将近来守城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些。
徽宗听罢,不免惭愧道:“你可真是替朕挽回了几分颜面!也罢,等你想好了,家里的事打理清楚了,再来陪伴朕吧!”
两个人又各自讲了一些别后的事情,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师师只得告辞道:“天色也不早了,官家且去休息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也好,那天你再来时,务必要早一些啊!”徽宗依依不舍道。
师师就这样回去了,几天以后,她拿了一件自己亲手做的一件护领准备送给徽宗,哪知钦宗对徽宗是一肚子怨气,是铁了心要为难徽宗,因此当师师再度来到宁德宫时,不仅没收了她手上的金牌,而且严令她从此不许靠近。师师注意到一处高楼上可以望见宁德宫后山的小亭,师师便特意登楼,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等着徽宗从远处瞥她两眼——两个人就这般远远地对视了两回,结果也被人报知了钦宗,师师被班直们强行送回了家。
帝王家的父子真的毫无半点人情可言,师师这回算是亲自领教了。本来她对徽宗心里就有点矛盾,这回倒好了,钦宗的严令算是化解了师师心中的这份矛盾,她对徽宗的歉疚也就少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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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河地区的形势还未有根本的好转,金军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虽然钦宗还在坚持抵抗,但朝中主和派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在不利时钦宗也多半会被这些人动摇心志。官家比他的老爹似乎还优柔寡断,没有血性,大约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师师必须尽快完成几件大事,以免留下遗憾。
第一件就是亲自为小芙和王生操办婚事,师师特意对两个人交代道:“你们如今都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还好你们一向情投意合,我这里心里甚是安慰!如今大宋危难,金人恐将再来,待你们成婚以后,我这心事也可以了了!将来你们多生几个小孩,我就帮你们带了,咱们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热热闹闹地举办过婚礼之后,从此以后小芙也开始改口叫师师为“姐姐”,他们真正成了一家人。按照师师的打算,为保万全,赵元奴与陈东要尽快离开汴京,王生、小芙还有李姥一家都可以跟着一起先行。
由于那次公开请愿之后,陈东越发被严密监视起来,他自己也相当不痛快,所以在师师的劝说下,他还是答应了带着赵元奴及众人先回镇江再说。
那日赵元奴、陈东、王生、小芙四个人都在场,陈东便劝说师师道:“如今你也是自由身了,干脆跟我们一起走吧,前番守城,大家也都尽了心了,何必强为呢!”
“是啊,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赵元奴恳求道。
“姐姐,你若是不走,我跟王生是断断不肯走的!”小芙目光坚决道。
“姐姐,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们怎么能走得安心?”王生着急道。
师师看着众人,不觉泪湿衣襟,缓缓道:“如今我把太上皇给召了回来,而我自己却跑去镇江,这实在不是我李师师的做派!何况太上皇待我甚厚,我总要还报些他对我的情谊!何况还有这汴京的百姓,我与那二太子毕竟有旧,我见他也是个讲理之人,若是汴京果有一日再遭难,我也可奉劝一下二太子多多约束部众,善待我汴京百姓!未有去者,无以图将来!未有留者,无以明此心!我这小女子尚且知一心抗战,到情势危急时,我便上街振臂一呼,总能激励些士气吧!”
师师说得众人都流下了眼泪,陈东和赵元奴晓得是劝不了师师了,赵元奴只得伤心地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若姐姐改了主意,那就到镇江来找我们,我们一定洒扫以待!”
那王生和小芙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跟随在师师身边,师师无奈,只好由他们去了。师师又劝丽卿一家也南下,可丽卿身为医者,也顾念汴京的百姓,因而也毅然选择了留下。倒是堂弟王小敬一家还算听话,虽然王宸独自留下了,但好歹把儿子一家给劝走了。
当陈东、赵元奴一行人启程时,已经是四月末了。崔念月夫妇在汴京第一次围城时躲到了远郊去,这一次也要跟随着赵元奴一行人南下。
大家都特意赶到汴河边相送,赵元奴又将师师悄悄地拉到一边授意道:“常听姐姐说起那个二太子,他上回待我汴京百姓还算不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