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观门,观内响起了钟鸣之声。
清脆悠扬,沉远深重。
观内布局庄严周谨,外观壮丽。二人先拜了城隍,又欣赏了一会儿道观里精雕细腻的彩绘泥塑和碑刻石雕。
这时,就见一位执香的老道迈着四方步施施然走了过来。他是清虚观的馆主,清净道长。
他带着二人在观里又瞻拜观玩了一圈,方才听见鼓声响起。
清净道长才开口说:“吉时已到,可以开香鼎烧头炉香了。”
贺家祖母双手合十,虔诚地对天拜了几拜。
二人随同馆主来到主院,就见王母殿前栽着长青的古松,殿宇悬梁吊柱,蔚为壮观。殿下面的东西廊分塑着青龙、白虎二位神像,骨骼雄健,神态勇猛。
院子当中是座金色的香鼎,一米来高,两米宽。香鼎两侧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笑眯眯地孩子。少年圆圆胖胖,少女高挑娉婷,白白净净的,模样也都是人中的翘楚。
他俩就是苏仁笙和孟小婉。
贺家祖母看着喜欢,好奇地问:“这里怎么还站着两个孩子啊?”
苏仁笙说道:“我们是童男童女。”
宝珊笑道:“这是专门为老祖宗预备的善男信女,有了他们头香就更灵验了。”
清净道长取来长燃香恭敬交到贺家祖母手上,宝珊帮她用火折子点燃。
袅袅香烟中,仿若紫气缭绕,氤氲异彩。
贺家祖母虔诚拜祭道:“上圣,白玉龟台九灵太真无极圣母,瑶池大圣西王金母,无上清灵元君,统御群仙大天尊娘娘。保佑我孙儿贺玄平安归家,我就这么一个嫡亲孙子,就是让我折寿十年也行啊!”
宝珊暗咐:原来贺玄的奶奶对他这么好啊!难怪他流落在外心里也放不下这位老祖母呢!
她也跟着念道:“还望王母娘娘能保佑贺玄平安,不要被歹人杀掉,顺顺利利地躲过这一劫。”
贺家祖母一愣,仿佛觉得宝珊话里有话,好似知道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怎么可能呢?宝家和贺家一直势不两立,宝家的女嗣怎可能知道贺玄的事情?大抵是这女孩儿心肠善良,礼貌性地跟着自己为孙子祈福呢!
她笑笑说:“我是给我孙子祈福消灾,与你无关。等我上完了头香,你也给宝家祈祈福吧!”
宝珊却道:“老祖母您错了。我此番来这里上香还愿原就是为了贺玄贺公子的。”
贺家祖母诧异道:“你认得贺玄?”
苏仁笙突然笑呵呵说道:“何止认得?她跟贺玄哥哥还,还……”
他偷眄了一眼宝珊,见她脸色绯红就没好意说出来二人的关系。
贺家祖母奇怪:“你这小胖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宝珊道:“他们两个原都是贺玄的好朋友,听说我要为贺玄祈福都嚷嚷着要来。你说的这胖乎乎的小伙子其实很厉害呢!现在平昌县卖得最火的阿笙糕点就是他做的?”
贺家祖母恍然:“原来你们都是我孙儿的朋友啊!”
她说着故意板起脸,噘嘴怨道:“古灵精怪的,弄得神神秘秘让我老太太云里雾里的。你们这些天见过贺玄吗?”
三人点头。
贺家祖母诘问:“这么说你们知道他在哪儿了?”
三人摇头。
贺家祖母皱了皱眉。
宝珊说道:“他们俩本来曾经见过贺玄两次,但他又走了,至于去哪儿了我们都不知道。不过您放心,贺玄他现在很安全,他也有出走的原因。”
贺家祖母见她眸色闪烁,似乎有话想说但却欲言又止,就问:“他为什么要出走啊?”
宝珊看了眼清虚观的道士们,对她说:“有些话我想对您说,但这里不方便,咱们还是去厢房里再谈吧?”
贺家祖母点头,对清净道长道:“我饿了,给我们预备饭食吧!”
清净道长颔首道:“鄙观早已为施主们准备好素斋了,请随我来。”
上巳节对信徒而言非常重大自不必说,对清虚观来说也是一年中仅次于新年以外最重要收到布施的时刻,所以准备得非常妥善,面面俱到。
清净道长带着几人来到斋堂,道观为她们预备了南瓜粥,馒头,烤面筋,松茸,冬菇等素斋,还煮了一锅竹笋汤。
苏仁笙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说:“贺奶奶,你觉得贺明这孩子怎么样?”
贺家祖母突然眼睑一沉,奇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仁笙揣摩着她的心思,觉得她对贺明没啥好感,就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贺明想杀贺玄哥哥,贺玄哥哥为了躲他的追杀才跑掉的。”
贺家祖母怔愣一下,骤然缩了缩肩膀,嗓音低沉地问:“贺明要杀贺玄是贺玄跟你说的?”
苏仁笙摇头道:“是我亲眼所见,他还想杀我灭口来着呢!”
孟小婉也点头道:“我也看见了,贺明是用弓箭射中贺玄哥哥胸口的,箭上还有毒,阿笙他费了好大劲才找来的解药。”
贺家祖母闻言,颤着身子紧抿嘴唇。她对贺明确实没什么好感,但这也只是相对来说。因为贺玄是嫡出的孙子,而贺明是庶出,长幼有序这点她一直恪守。所以对贺明不像对贺玄那样溺爱。
因为贺玄在她心里占据着极大的分量,所以贺家祖母很少关注贺明。只在下人们的口中得知了人们对他的看法。
而让贺家祖母感到惊讶的是,下人们对贺明的看法竟然是两极分化的。有人他聪明伶俐,将来必成大材,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