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本来都关门闭户的那些人家听到外面闹闹哄哄的也都探头探脑的观望了一阵儿。见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正在审理骚扰百姓的兵丁,似乎看到了给自己撑腰的青天大老爷,也都不害怕了,纷纷涌了过来。
年长官兵突然说道:“且慢!”
女将军一愣,嗤道:“怎么?你也怕死?难道刚才说的那番话都不是你的肺腑之言?”
年长官兵哈哈嘲笑道:“堂堂血性男儿即便赴死,之前也要喝碗酒的,这是男人的规矩。女将军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附近的男兵?”
对于他的反唇讥嘲,女将军并未动怒,朗声说道:“好,给他们一人端一大碗酒来。”
咕咚,咕咚,咕咚。三碗烈酒下肚。
三个士兵霍地将碗摔碎,喝道:“行刑吧!宁王的将士从来都是冲在战场的最前面,不怕死。”
“说的好。”女将军赞道。
噗,噗,噗。
三颗人头落地。
百姓们心里又惊又爽,咋舌心道:感情外界盛传的宁王军纪严明,六亲不认竟是真的,果然了不起啊!这样的军队能不受百姓的爱戴吗?
苏仁笙暗咐:相比朝廷的军纪涣散,宁王因为常年与外族征战治军严谨,军容整齐,朝廷兵马肯定相形见绌。若是宁王造反,只怕朝廷真是抵挡不住啊!
这不知是福还是祸?
上一世,民间始终就流传着宁王会造反的传说,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大正皇帝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可能成为一代明君,这点是人所共识。所以宁王陈兵边疆,蠢蠢欲动,大有取而代之的意图。
宁王最后有没有造反苏仁笙不得而知。
但朝廷对宁王的忌惮却有目共睹,既希望宁王强大守卫边疆又担心遭到宁王背弃,频频想削弱宁王的势力,那些举措想必定会遭至宁王心头怀怨。
宁王肯定也知道朝中有佞臣会借机进谗言,才更不敢吃败仗让人抓到话柄。所以治军极其严苛,造就了一只钢铁之师,手下士兵的战斗力极强,所向无敌,外族蛮夷都谈宁军而色变。
相比朝廷兵马的威望也更高,民间都只知道有宁王不知道有皇上。
结果,宁王越是能打仗,朝廷越是惶恐他,对他既用且防。而宁王如此兢兢业业却落得被猜忌和掣肘,可想而知心中多么的郁闷和愤懑。不消说朝廷和宁王暗中的对峙注定不啻于针尖对麦芒。
女将军看着满地流淌着的鲜血,又目睹了百姓既惊慌又敬畏的表情,明亮了声音说:“这几个士兵有些骨气,配得上宁王的下属。将尸体拖走好好厚葬,地上也都打扫了,别耽误了百姓的出行。”
“还有,”她又清亮着嗓子说:“宁王的军纪普天之下谁都清楚,是出了名的严格,今天这几人的下场想必你们都看见了,若是想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就去骚扰百姓,我见到几个便杀了几个。”
女将军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尖细悦耳,却威压感十足。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话既是说给士兵用以震慑之用,也是在向百姓炫耀。
得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应答后,她下了马,将那六吊钱尽数捡起来交:“适才宁王的士兵骚扰了贵门多有得罪,我这厢赔礼了。”
说罢,竟然单膝跪地。
汤铺的人都吓了一跳,宁王的大将军怎么给平民百姓下跪了?
“快起来吧将军,您这不是折煞我们家吗?”小婉娘吓得蜷起肩膀,惊恐道:“您是宁王的将军呀!这我们哪能受的起啊?”
女将军摇头道:“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宁王的兵丁触犯了军规扰乱了百姓的正常生活,我这做将军的理应道歉。”
小婉爹道:“怪不得宁王军这么得民心啊!句句话都讲理,从不用强权压人。”
苏仁笙笑道:“将军姐姐,天这么冷,赶快进屋喝碗热乎乎的红豆汤吧?”
跟着大家都热情邀请。女将军一愣,她本想拒绝,但如今盛情难却,最后还是进了汤铺。
孟小婉给端来一大碗红豆汤。女将军瞅着笑道:“其实我爱喝这红豆汤的,因为我本名就叫做红豆。”
“太巧啦,”孟小婉笑道,又皱眉问:“红豆姐姐你姓红吗?”
红豆莞尔摇头:“不,我之所以叫红豆是因为我是在红豆树下被宁王捡来的,我是个孤儿,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氏。”
众人哑然,没想到一句话竟然触到了红豆将军的身世。
孟小婉眸中惶色一抹,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红豆奇怪地问:“你以为让我想起自己是孤儿的事儿我会生气?不存在的。我虽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但宁王待我就跟亲生女儿一般同,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活得不容易啊!如果当年不是我爹娘将我仍了,我哪儿能成为宁王府的人呢?”
众人见她这般安适如常地看待自己被爹娘抛弃的事情,看样子又不像是没心没肺的样子,那肯定就真是心胸豁达的人了。
苏仁笙问:“红豆姐姐,您来我们杨家集是执行什么重要命令吗?”
红豆点头:“奉宁王大人之命,由我接管这附近九镇的军事布防。”
小婉娘笑道:“有您来管理那就太好了,最近从杨家集去京城一段路上总有山贼打劫,朝廷的兵丁又无能,弄得我们想去京城采买些东西都很困难。”
苏父跟着说:“是啊!我可是举人,就等着放官缺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