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缓缓说道:“我宋某人为官二十余载,心里只装着陛下,还望阿笙多跟陛下讲讲这些。”
苏仁笙心哂道:现在你见皇上有可能从新得势了,才来巴结,真是典型的小人。
“谨遵大人之言。”苏仁笙认真说道。
宋大人听了心花怒放。孟小婉见正是和他提及宝家的时候,就对宋大人说道:“大人,我有一事想问您。”
宋大人道:“何事?”
孟小婉道:“我听说平昌县的首富之户宝家被抓了,可是真的?”
宋大人轻轻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小婉道:“不知宝家所犯何罪过?”
宋大人一噎,语塞半晌,才反问说道:“你们跟他家有何关系?”
苏仁笙道:“实不相瞒。我家所开的孟家汤铺全仰赖宝家三小姐的资助,实则她是我家的金主。没了宝家我们的铺子也开不成了。”
宋大人颔首道:“原来如此。宝家的事情本官暂时也无能为力,所以你们还是不要问了。”
苏仁笙皱眉问道:“无能为力?宝家可是被冤枉的?”
宋大人一怔,缓缓说道:“宝家是被抄家的,至于获的是何罪本官并不清楚。你以为宋某是平昌的县老爷,县里大牢里面关着的都是我审的犯人啊?远远不是,抄宝家是宁王下的命令,本官也只能按照他说的执行。本官也无可奈何啊!人家有兵啊!”
苏仁笙心哂:真是墙头草,倒得这样快。
他眉间一沉,叹道:“也难为大人了。”
孟小婉道:“我听了半天,宝家似乎没有罪啊!”
苏仁笙道:“大人不是说了吗?宝家之所以被抄家全是因为得罪了宁王,宋大人也无能为力。”
“对,对,对……”宋大人连连颔首,委屈得几乎快的掉下了眼泪。
孟小婉见是话缝,见缝插针道:“想必宋大人也是很可怜宝家的了。”
苏仁笙跟着说道:“那可不,宋大人这么正义的清官大老爷,怎能不心生怜悯?对吧,宋大人。”
“对,对,对……”宋大人连连颔首说道:“本县也确实替他们家感到哀伤。”
孟小婉点头赞道:“即是如此,宋大人能否再发发慈悲,让我们见一见宝珊?”
宋知县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俩孩子在给自己下套。不过事已至此,他总得向大正皇帝表表忠心。况且,县里大牢的钥匙就在自己衙门里,举手之劳,容易的很。
他思虑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我待会儿就叫人带你们去看她,但可别太久。我知道宁王军的人会知道。”
苏仁笙和孟小婉听了,齐声赞道:“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
宋知县呵呵一笑,叫来书吏,让他带着二人前去了大牢。
弯弯曲曲走了好一阵子地道他俩才来到地牢入口。
黑黢黢的牢门上挂着白布,随着开关门不断地飘动着,似灵幡飘逸,瑟瑟瘆人。
看守面前没燃尽的火盆忽大忽小地闪着残光,如同鬼火。
苏仁笙和孟小婉不由得吓得直打寒噤。苏仁笙曾经去过京城的大牢,但那里可比平昌县的要宽敞明亮多了,也没有什么瘆人的感觉,无非就是潮湿些而已。
但平昌县的大牢真真如同地狱一般可怖,到处都有人在叫冤,声音凄厉,如同真的来自九幽地狱。
瘸腿看守带着他们来到了关押宝珊的牢房,就见她整个人都蜷缩着,似乎得了重病,不停地打着摆子。
苏仁笙吃惊地问看守:“宝珊姐是不是得了疟疾?”
这可不是小事儿。要知道牢房里什么污秽的东西都有,染上病再正常不过了,宝珊是千金之躯,一直养在闺中,身子更加孱弱。
如果真是得了疟疾,只怕活下去的概率并不大。
看守道:“这我哪儿知道啊!她总是说自己冷,我看差不太多。”
他的语气很冷,声音里面毫无感情。
孟小婉忙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他说:“麻烦大哥去请郎中来给宝珊姐瞧瞧病,我暂时就这些钱,不够你可以再朝我要。如果多了,就当送您的酒钱了。”
看守恹恹说道:“这……我朝哪儿在朝你要啊?”
苏仁笙立刻道:“我们明天还来。”
看守冷嗤他一句:“你倒是想得美?这地方是能说来就来的吗?没有规矩!”
苏仁笙道:“你放心,我和你们县太爷要好,要不然也进不来,你说是不?”
看守声音更冷酷了,说道:“进来的谁都这么说,我哪管真假。咱们老爷原是给了钱就让探监的,只是宝家比较特殊而已。”
孟小婉不想与他磨牙,毕竟探监是有时间要求的。
她掏出一只碧玉耳环,给他说:“这东西少说也值五十两银子。你去给宝珊姐请个大夫来,然后再给他买些好吃的,把身子骨养好。阿笙告诉你咱们会再来就会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在钱的份子上,看守眼睛立刻亮了,说道:“成!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她死的。”
说完,他掏出钥匙打开牢房,嘱咐道:“一刻钟的时间,不能再多啦!”
宝珊蜷缩在牢房一脚,整个人显得异常恍惚。牢房里潮湿阴冷,薄薄的枯草席泛着阴嗖嗖的凉意,地上爬满了老鼠,蟑螂,住在这里不生病才怪呢!
好在宝珊是独自一人一个房间,比那些挤在一起的犯人还要少受一些苦。
苏仁笙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关切问道:“宝珊姐,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