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站在丹墀台处胡乱猜度着,心中愁云紧锁,脸上却不动声色,尽显枭雄之态。
他对大正皇帝说道:“陛下尽管放宽心在这里居住。朝廷是否知晓您在这里不重要,嘉阳关是臣在管理着的,陛下自可随意玩乐儿,桂王他们抓不走您的。”
大正皇帝心里面就惦记着玩儿,听了这话才舒服,哈地一笑说道:“嗯,这才是朕的好爱卿!对了,宁王,你们嘉阳关距离天山可远吗?”
宁王皱眉道:“皇上想去天山游玩?哎呀,那可太远了,只怕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大正皇帝张大了嘴,诧异地一挑眉道:“那么远?”
“不仅遥远,还山高水恶。”宁王蹙紧双眉,说道:“那里是异域,比之夷狄人的领地都遥远。臣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影,更无缘踏足。况且,听说天山虽然景色旖旎,却也酷寒无比,不适合去游玩。特别是在路途上容易遭到夷狄人的埋伏。”
大正皇帝忽而睁大了眼睛,语气怪异地问:“你不是都跟夷狄人买马了吗?想来关系已经很和睦了,他们为何还要来搞偷袭?”
宁王解释说:“陛下有所不知,夷狄人狡猾得很,生性也很残暴。他们不会种植庄稼,平时只能靠打猎为生,一旦猎物不足就会过来侵扰中原地带抢劫、掠夺,且来去速度极快,也十分顽强,难以对付。臣本有机会在今年将他们一举歼灭,但奈何桂王一直不发来粮草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了。现在的夷狄族虽然战力不如过去,短期内也难以形成气候。不过,小规模的危险还是有的,特别是进入了夷狄人的领地。臣买夷狄人的马跟他们做生意一来是为了解决温饱,同时也是为了去帮他们,不让他们饿死。”
大正皇帝越听越感觉糊涂,大惑不解问道:“你疯啦?你跟夷狄人打了一辈子仗,为何还要帮他们?他们饿死了岂不是更好?”
宁王道:“事情并非这样简单,人饿急了就会铤而走险,现在的嘉阳关守军将士每天也都在忍饥挨饿,人没了劲儿根本打不了仗,恐怕难以抵挡夷狄人的入侵。”
大正皇帝余光撇了宁王一眼,轻嗤着说道:“你说了一车话,朕根本听不懂,也不想听。朕不管,你必须想办法让朕去天山游玩一趟,这是圣旨,知道么?”
宁王发自肺腑地忠告他说道:“皇上,此行确实太危险了,还望皇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正皇帝气得眼睫激动的轻颤,他哪里受到过这种拒绝?
他哂然一笑,过去在宫里,无论提什么要求,桂王都会想方设法地满足自己,如今宁王居然采取劝说的方式,真是稀罕事儿!
一旁的苏仁笙见皇上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宁王好像还没缓过神来,如果陛下执意要去天山那么危险的地方游玩的话,其实是正和他意的。万一皇上死在了那里,宁王至多只能落得个看护不利的责任,并不会承担过多名声上的损失。
到了那个时候,势必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谁武备强盛,谁便能登基称帝。
而在各路诸侯之中,宁王军毫无疑问是战斗力最强的那个。
苏仁笙想到这里,打算尽快在宁王反应过来之前把事情压下去,以免皇上性命堪忧。
他微微皱眉,急匆匆跑到大正皇上身边,又怕宁王听到二人的谈话,于是神秘地将皇上拉过一旁,附耳对他说道:“皇上,这种事情应该是从长计议的好吧?天山距离遥远,一路上又有诸多阻拦,即便是要去也得详细加以归化。皇上可以在嘉阳关附近先玩玩儿。”
“这里有什么可游玩的?都是沙漠,你让朕去吃土啊?”
大正皇帝意兴阑珊地咕嘟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怨尤。
红豆此时正站在他们身边,虽然阿笙的话语声音极小,但红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得真真楚楚,便说道:“回皇上,嘉阳关虽然偏僻,但也并非没有美景。这附近有条大湖,湖中还有座湖心岛,很漂亮的。在西北方向还有座梅岭山,不过是火山有些危险。”
火山?
大正皇帝不仅顿住双眸。由于猛地又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立刻来了精神,好奇地低声问道:“火山是什么?”
红豆想了想,直接解释说:“就是会喷火的山。”
山居然还会喷火!
大正皇帝遽感意外,面色惊喜,诧异眨了眨眼睛,问道:“还有这样稀奇的事情?那朕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说完,像是发现宝藏了一般开心,掩嘴笑了起来。
红豆和俗人也只好跟着陪笑。
宁王上了年纪,又距离他们遥远了些,几人说话时声音又低低的,他根本听不到。但见他们的笑容神秘又欣喜,心中不禁又狐疑起来。
特别是红豆,让他觉得十分可疑。怎么看她的表情都是在讨好皇帝,这让他非常愤懑,越来越觉得红豆已经背叛了自己,投靠了朝廷。
看来是去了趟京城,被那里的繁花似锦迷住了眼睛啊!
他冷蔑地笑了下,莫守成走至他面前问道:“父王,何时做饭?”
宁王答道:“快些吧!只怕做晚了,小皇上又要发脾气了。”
莫守成看着大正皇帝轻轻吐了吐舌头。
宁王语重心长地说:“守成啊!本王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啦!你会永远留在本王的身边不离开吗?”
莫守成诧异,父王为何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宁王为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