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兀自争吵不休,何勉打断了说道:“朝廷之事谁对谁错也就那个样子了,现在宁王出兵东讨只怕不会有假。其实啊,这天下之事本不该我们这些当兵的人去操心,宁王征讨朝廷也必然有他的目的和道理。我只是感到心痛,宁王干这样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们宁肃镇的守军。”
红豆听得脸色也唰地变了,毫无疑问,她明白何勉话里的意思。
她声音低沉着问道:“信在何处?”
何勉将信交给了红豆,在她看信的时候还继续说道:“夷狄人的战马无论耐力还是速度都要好过我朝的马匹许多,我想这才是宁王愿意购买夷狄人战马的原因。”
苏仁笙恍然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些天我也感到奇怪,宝家四小姐和贺家的二公子一直在暗中出售自己手中的铺面,目的肯定是为了筹钱。宝珊姐当时打听过后发现他们是在给宁王偷偷的置办粮草,然后她就让我来跟你询问这事儿,但自从你给了我从嘉阳关的来信后我和宝珊姐都以为宁王不会对朝廷用兵,可宝琴和贺明俩仍旧继续的再出售自己的铺子,且速度更快了。我当时还以为他们仍被蒙蔽呢!如今看来他俩根本就是很可能一直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何勉奇怪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苏仁笙回答:“贺明的舅舅就是宁王军的军曹娄彪,我想,很可能是娄彪通知了的他外甥。”
红豆和何勉都猛然间吃惊,何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见没有,连军曹都知道了,你我还蒙在鼓里呢!”
“不,不……”
红豆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眸中充满了失落。
“我们不过是他的部下,为了他干成大事是可以牺牲掉的。”何勉达观地说道:“再说了,宁王待我等一直恩重如山,无话可说,我们为他牺牲也是应该的。”
红豆内心猝然一揪。为宁王牺牲她愿意,可遭到背叛却是她无法忍受的。
因为,她对宁王的敬仰确实是像对慈父一般的信赖。
她沉默片刻才说:“我还想给莫守成写一封信。”
何勉道:“上一封回信都是宁王授意莫守成写的,你给他写信不等同于直接问宁王?到时候宁王发现你几次三番给莫守成写信,必然会怀疑到你,甚至会不信任你。”
红豆想了想,还是坚决说道:“不行,我不认为义父做这样大的事情事先不通知我,也许这里面有误会。”
误会?恐怕没有。不过既然红豆这般决绝,何勉也不好再阻拦。
这时,就见一条白色的雪狐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颠步走了进来。
少年立刻瞪亮了眼睛,赞道:“好漂亮的狐狸啊!而且还是白色的,快过来让我摸摸。”
雪狐压根儿没有理会,迈着高傲的步伐从他身边经过,最后蜷在红豆脚边。
少年搓着手兴奋地朝雪狐走了过去,试图想摸它的毛,问道:“你会不会说话?”
红豆道:“狐狸哪儿会说话,白豆,别搭理他。”
少年辩道:“谁说狐狸不会说话了?那天京兆府的狐狸就口吐人言了。”
红豆没忍住,噗嗤一笑说道:“那你就去找那只狐狸吧!我们白豆可只是普通的狐狸而已。”
少年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仍就试图和雪狐套近乎。
苏仁笙道:“送完信,咱们也该走了。”
“咱们?”少年显然很不愿意加入这个强安的组合:“我才不跟你一起走呢!你想走就走你自己的呗!”
苏仁笙道:“这里是你家吗?你还想赖在这里啊?”
少年昂然反驳道:“那也不是你家啊!你怎么就知道红豆姐我想让我留在这里的?”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红豆恨不得他马不停蹄地有多远滚多远,冷道:“我这里可从来不留可疑人员。”
少年反问道:“我哪里可疑啦?”
“连面具都不摘还不可疑?”红豆抓住他的把柄说。
突然,她心头闪过一丝念头:这少年身份确实很可疑,居然能得到嘉阳关那么机密的信,且还蒙着面。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必须要查清楚。
她轻咳一声,冲雪狐说:“白豆,出去玩儿吧!”
雪狐抖了抖毛,悠然地走了出去。
“它真聪明,居然能听懂你说话。”少年赞道。
红豆得意一笑,说:“白豆比你说的还聪明呢!它谁的话都能听懂。”
少年费解道:“那它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
红豆一噎,继而怒道:“我只说它能听懂人话,没说过它会说人话啊?你这孩子是不是傻?”
少年无视她的斥骂,转身就去找狐狸玩儿去了。
见他走了,红豆赶紧问苏仁笙说:“阿笙,你是怎么认得这个小孩儿的?”
苏仁笙道:“他总来我店里买东西,就这样认识了。”
红豆嗤问道:“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苏仁笙摇头:“不知道,他只说自己姓黄。老实说,我也听好奇他的身份。”
红豆问:“怎么个好奇?”
苏仁笙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说道:“这孩子很有钱,随手一掏就是一大把的上等名贵珍珠。宝珊姐说那种品质的珍珠整个平昌县都找不出来几颗,你说奇不奇怪?”
红豆疑惑地思虑着,说道:“我猜他多半是出自富贵温柔乡,应该是哪位大官的孩子,自己跑出来了。他这么富有他爹一定是个贪官。本朝现在最大的贪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