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清明节,新店铺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但这时候却出现了难点,那就是孟家汤铺的伙计们根本做不出来阿笙糕饼的味道,而苏仁笙又不能同时身兼两家店铺的厨师。
倒不是他不愿意交这些伙计,而是他们确实学不会。
同样的作法,苏仁笙做一遍即是美味佳肴,而伙计们做的便淡而无味。
大家都很奇异,阿笙不过是个少年,怎么做糕点的手艺这么纯熟?
对此问题,苏仁笙从来不做回答。
是啊!难道让他说自己是重生之人,做红豆糕点的手艺是打上辈子带来的啊!
所以,苏仁笙只能每日里多做一些糕点,然后快马加鞭运到新铺子去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
这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天色阴沉的如同黑锅底,就连活了一把年纪的小婉爹娘都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天气。
汤铺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伙计们本来商量好打算将旧铺面的桌椅搬运去永安城的新铺面,但见雨下得这么凶猛,也就只能暂时搁浅下这个想法。
雨一直下个不停,小婉爹判断这场大雨只怕得下上一整天。
“那今天可不会有什么客人来了。”小婉娘干脆道:“早点收拾收拾吧,咱们天天这么忙活,也该歇息歇息了。”
小婉爹摇头叹息说道:“只可惜我熬的这锅红豆汤了,大家趁热喝了吧!”
没人拾他的话茬。因为小婉爹的汤熬的属实一般,往常卖不出去的大家也都喝过,自然没什么兴趣。
小婉爹心疼地看着一锅熬好的红豆汤,不住啧嘴,说:“阿笙,小婉,你俩过来喝汤吧?”
苏仁笙和孟小婉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乖乖地过来喝汤。
其余伙计则围聚在门边谈天说地。
正聊得兴起,远远地就见一乘小轿冒着急风暴雨逶迤而来。
轿子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的,几乎随时都会被掀飞,看得人惊心动魄。
轿子旁边的小丫鬟奋力撑着油纸伞,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非常吃力。劲风一吹,油纸伞不规则的乱翻起来,丫鬟努力咬着牙关使它稳定下来,伙计们定睛一瞅,嗬,这丫鬟不正是翠喜吗?
难道是宝珊小姐来了?
大家议论纷纷。苏仁笙和孟小婉听见宝珊来了,也都感到奇怪。
这么大的风雨还出门,多半有急事儿。
苏仁笙心里有些紧张,但又猜不出来宝珊是因何事找过来。
小轿好不容易落下了,翠喜强撑油纸伞搀扶出自家小姐,饶是她将伞都遮蔽在宝珊头顶,但这几步路还是将两人浇成了落汤鸡。
小婉娘见状赶紧取过来干毛巾替,宝珊擦了擦脸,脸色紧绷,比起天色都不差,甚至看起来都有些痉挛了。
苏仁笙见她这般紧张,赶忙问道:“宝珊姐,你下这么大的雨还来铺面,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宝珊咽了咽喉咙说道:“自然是万分要紧的事情,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宁王军驻扎在宁肃镇里的那位女将军?”
苏仁笙点头说:“你说的是红豆姐吧?我当然认识她了。”
宝珊咬着嘴唇,思虑了半天才说:“那你能不能帮我朝她打听见事情?”
苏仁笙被她的神情吓得一慌,弱弱地点了点头:“什么事儿啊?”
宝珊道:“那天,我们不是怀疑宝琴筹钱在干一件大事儿吗?我现在打听到了,原来她联合了贺明要偷偷的为宁王购买粮草,用作宁王造反使用。”
苏仁笙唬得顿时绷紧了脸。
宁王要造反,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儿啊!
他反问道:“宝珊姐,你确定这个消息可靠吗?”
宝珊道:“当然不确定了。我就是不知道宁王造反的事情是真是假才让你去向你那位女将军朋友去询问呢?”
苏仁笙皱着眉,苦着脸说道:“这种事情,即便红豆姐知道的话也不大可能告诉我啊!要知道那可是起兵造反啊!我……我,我不敢去。”
“阿笙!”宝珊语气充满了哀求,她说道:“我打听到消息说,一旦宝琴她们因此获利那家财可是会翻倍的。她那样嫉恨我,有了钱会不向我报仇?所以,我才来找你的,你只需跟我打听到宁王造反是真是假即可。如果是真的,我怎么也得狠狠地摆上他俩一道,决不能让她们赚到那么多的钱。如果是假的,那我看戏就行了。”
苏仁笙沉叹了一声,说道:“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向红豆姐开口啊!”
宝珊愣了下神儿,这确实是个难点。
毕竟造反对于宁王而言是军机大事,阿笙仓促去询问多半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草草打发回来,要么就会引起红豆的警觉,反而会遭来危险。
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你就如实跟她说,宝琴和贺明正在偷着为宁王筹备粮草。贺明的舅舅正在嘉阳关任军曹,贺明他们很可能就是靠他得到了内幕消息。你放心,我会将这事儿事先偷偷传播出去的,到时候平昌县的人都知道了,红豆也就不会疑心你是如何知道消息的了。”
苏仁笙觉得她的办法可行,况且宁王一旦真的起兵造反,还真不是一件小事儿,很容易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从杨家集开始划分,在京畿周边一带,朝廷的关防力量和宁王军的力量犬牙交错互相对峙,平昌县作为京畿一带第一大县,又是山谷中为数不多的平原,必然会成为双方必争之地。
一旦战事开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