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心想:自家缺钱购买粮草可宝琴有啊!宝家虽然名义上是一家子,但私底下宝昌文和宝昌东兄弟俩早已经互不理睬,等同于分了家。
听说宝家的许多铺面,庄园名义上是一块招牌,但实际上都是各自管理各自的账目,有些商铺甚至连供应原料的对家都不一样。
也就是说宝琴那一房在宝家有着很大的自主权,可以随意地调配自家那一房的财富。如果能将宝琴的钱弄来用于采买军粮,在加上自家典当出去的铺面,田产等,凑足二十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自己在京城里折腾了一天,除了生一肚子闷气外,在筹措银两上毫无收获。
只是,该如何说动宝琴呢?
自然是不能让知道筹措钱财是为了资助宁王攻打朝廷,可要想个办法既不能让宝琴起疑又能得到巨额财富也着实不容易。
贺明想着对秀媚笑道:“媚儿,现在火家烧饼铺也肯定打烊了,你这样回去只怕没法子跟你家小姐交差,惹得宝琴不高兴了,十有**的要挨打。我倒是有办法,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保准你家小姐不会责罚你。”
秀媚心里也正焦灼。自家小姐脾气暴戾,对待下人就像对待猫狗一般,即便打死了也断不会心疼。
她疑惑地蹙眉,期待问道:“真的?什么办法?”
贺明知道宝琴对他爱慕,就说:“你们家小姐她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秀媚道:“天天都想,天天都骂!”
贺明听了一讪,厚颜笑道:“她都骂我什么了?”
秀媚挑眉说:“什么话难听骂什么。”
贺明道:“即是如此,我本想替你求情,如今看来也是无用了。”
秀媚不屑说:“算了,您若是替我求情,只怕小姐反倒疑心你对我有意,会罚我罚得更狠。”
贺明淡笑着说:“你回家只需对宝琴四小姐说,在去火家烧饼铺的路上遇到了我。我一直向你询问你家小姐的近况,使你忙的脱不开身,这才没能买到烧饼。”
秀媚听罢点了点头,又幽幽地担忧道:“可我家小姐若是不相信呢?”
贺明道:“这有何难?你去跟她说,让她明天午时在醉仙楼等我。”
秀媚盯着贺明,声音有点激动,问:“二公子明日果真会去醉宵楼?”
贺明认真点头说:“自然真会去了。”
秀媚开心的连声道谢,欢快地返回了宝家。
……
街上灯火阑珊,宝宅内却亮如白昼。
这是因为宝琴他爹宝昌东最近添了个新毛病,喜欢夜夜招聚闲散流民来家里饮酒作乐,聊天耍钱。
他活得倒是很痛快,可怜忙坏了宝家的奴仆丫鬟,连觉都睡不成。
宝琴起初也不赞成父亲这般只顾玩耍,谁知后来竟然也乐在其中了。
她们那房将宝家搅合的昏天黑地,弄得下人们怨声载道。
宝家祖母但凡出面管,宝昌东就借故嚷嚷着要分家,弄得老祖母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宝琴喝了三杯黄酒,听着几个泼皮讲的黄段子,渐渐的意兴阑珊。
她不胜酒力,便想吃些甜食压压肠胃。偏偏家里厨师做的馍馍不喝口味就让秀媚去买糕点,结果将近子时也不见糕点没回来,气的她胡乱发着脾气,将身畔的丫鬟统统骂了个遍。
秀媚听到主子在屋子里叫骂,吓得哆哆嗦嗦的,半天不敢进来。
宝琴透过窗户纸看到外面有个人影,疑心是有贼人进来了,嗔道:“是哪个王八狗子在趴姑奶奶的窗户根儿?”
秀媚一听被发现了,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宝琴乜着她冷笑道:“你还认得家门啊?东西买回来了没有?”
秀媚道:“我去的时候火家烧饼铺已经关门了,但这不怪我,都是贺明贺二公子。”
宝琴本想骂她个狗血淋头,一听贺明俩字登时怔住了,赶紧问:“贺明怎么了,你看见他啦?”
秀媚知道宝琴倾心于贺明,心道:他这一招果然管用。
“贺二公子去京城回来晚了,正好我提着灯笼去给四小姐买点心让他给碰上了。”
宝琴扁着嘴,斜睨着秀媚继续问:“他去京城干什么?”
秀媚摇头:“这我没问,因为贺二公子一直拉着我问您长问您短的,我连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他会这么在乎我?”宝琴嘟囔着将信将疑说道。
平昌县是个人都知道她爱慕贺明,可贺明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半年没跟他见过面了。
现在贺明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反而让宝琴觉得诡异。
他该不会又有事情想求自己吧?
过去这种事情可没少发生过,贺明只有在遇到难处需要帮忙时候才会想见自己。
秀媚跟着道:“他还约您明天午时到醉宵楼见面呢!”
她笑靥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主人开怀的期待。
但她失望了。
宝琴只是冷着脸,毫无喜悦地问:“他有没有说找我是什么事情?”
“没有。”秀媚摇头说道:“我想就是叙叙旧吧!这可是你们俩的好机会啊!”
宝琴摇了摇头,眸光沉凉。
秀媚一愣,问道:“四小姐您不想去?”
宝琴又是摇头,蹙眉沉吟着说:“我总是觉得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贺明只怕是又要让我帮他去做什么事儿。”
“那您去不去啊?”
“当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