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道:“钱。虽然贺家家资不菲,但一来我恐宁王需求的粮草巨大,再者筹措银两也得将铺面,田庄等资产出售掉,时间上只怕也来不及。”
他说着剑眉皱起。
娄氏却淡淡一笑,说道:“没必要卖掉铺面,到当铺去典掉即可。卖掉反而难办,除了时间周期长以外,响动也太大了,老爷不可能会不知道。”
她说着表情僵了下,跟着又呐呐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何能在老爷不发现的情况下偷偷的将粮草预备齐了,可怎么想也不能不越过老爷这关。”
贺明见母亲说得心烦,轻扯嘴角,微笑着提醒娄氏道:“娘,我们可以用调虎离山这一招啊!”
娄氏眸光轻跃了一下,问道:“怎么个调虎离山法?”
贺明道:“简单,就是随便找个借口让爹出门一段时间,这贺家不就是您说的算了吗?”
娄氏听了如释负重。娄彪则拍手笑道:“妙啊!我就说过嘛!我外甥就是比别人聪明。”
贺明的法子的确不赖,贺家家大业大,要忙活的地方也多,想寻找到一个让贺老爷出门办事儿的借口太容易不过了。
娄彪得到了答复,也就提出不在贺家多待了。此番他也是偷着跑出来的,回去免不了要挨罚。不过,宁王此番出征失败,嘉阳关想必乱哄哄的一片,对朝廷的愤懑,气恼以及失败后的灰心丧气很可能会影响到那里的日常管理,说不定自己可以蒙混过关。
贺明取出些银钱交给娄彪,娄彪本想推辞,贺明说道:“这些银子舅舅一定要收下,您是偷跑出来的,只怕回到嘉阳关要受罚,这可少不得要多加打点。”
娄彪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还是我这外甥细心啊!”
娄氏也点头说:“不是他细心。第一,这是你该得的。第二,有关宁王是否会出兵你还得多家打探,哪怕多花些钱也没关系。可是这消息一定要准确无误。”
娄彪拍胸脯保证说:“姐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将此事打听得妥妥当当,一有消息我就写信过来。”
贺明为他从新预备了两匹快马,好让他更快地能返回嘉阳关。
娄彪走后,娄氏母子赶紧悄悄地做起了安排。
他们先罗列了贺家的所有家当,测算出这些生意和不动产价值几何。按照估算,为宁王购置粮草的银两起码得要达到二十万两白银,母子俩彻夜折算了三天,按照街面上典当的价位,距离二十万两这个数额还差足足六万两之多。
这个数字让娄氏和贺明遽料不及。
娄氏让贺明偷偷到京城的当铺去询问情况,毕竟大动干戈地在平昌县典当生意会让人起疑,即便贺老爷人不在家也难道其他人不会去通告他。更重要的是这样大张旗鼓的也会让县里其他人家特别是宝家感到奇怪,说不定还会偷偷过来调查贺家,一旦让他们发现贺家是在为宁王筹备粮草那可就麻烦了。
宝家说不定会去告官,揭发贺家的罪行。
纵然贺家购买粮草资助反贼一事尚且未成事实,不会因此获罪,但将来再想买给宁王军粮草是万不可能了。
除此以外,宝家也很有可能加入粮草采买的争夺战,恶意哄抬粮食价格,让贺家为此付出更多的成本。
思来想去,去京城典当便可省却这些个诸多麻烦,并且还有更多的好处。
除了可以掩人耳目以外,京城富裕,能当出来的银子指定要远远高过平昌县和京畿附近一带。
然而,这回娘俩失算了。
贺明去了一趟京城,询问了诸多大小当铺,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都不愿意接受贺家的典当。因为贺明提供的当品多是地契房产,地方太过遥远,京里的当铺对平昌县不熟悉,害怕得到不良财产拒绝收当。只有几家小当铺开了如同打劫一般的价格,还罗列的诸多苛刻的条件才愿意促成这笔交易。
任凭贺明好话说了一箩筐,这些当铺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贺明气得一塌糊涂,失落地返回了家里。
他返回贺府时已经将近夤夜时分了。
因为大正皇帝的失踪,官兵四处搜寻他的消息,弄得百姓惶惶不安,一到晚上就只觉地关上了房门,就连酒肆、茶楼不少都缩短了营业时辰,提早打烊了。如同在执行宵禁一般。
贺明正催马逶迤走着,忽见前方走来一位手提红纱灯笼的丫鬟。这丫鬟长得一脸媚相,且看起来很熟悉。
贺明马上记起来了,她是宝琴身边的丫鬟名叫秀媚。
人如其名。
见秀媚到了近前,贺明故意勒马在路中间一横,问道:“这大半夜的,秀媚姑娘怎生一个人出门了?”
秀媚面色焦灼,猛地一听有人喊她登时睁大眼睛,因为天太黑,她凝视了贺明半天才认出来,顾盼一笑说道:“贺二少爷不也是这么晚也出来的吗?这是去会谁家的姑娘啊?”
贺明笑道:“好不不巧,这不是遇到你了吗?”
“呸!”秀媚啐道:“我跟你可不是同一个原因出来的。”
她跟着幽幽一叹,说道:“宝琴小姐想吃点心,催促我去买阿笙糕点,可是孟家汤铺已经关门了。”
贺明微微皱眉,说道:“宝琴吃点心应该去火家烧饼铺买啊!为何要去阿笙糕点家?”
秀媚嗤笑一声,说:“嫌弃火家烧饼做的没有阿笙家的糕点香甜呗!她又怕外人看见自己去买竞争对手家的东西讨人家笑话,就叫我晚上出来买了。”
贺明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