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殷一怔,说道:“并非老臣不去寻找,而是雪狐乃是仙体,恐求不得啊!”
大正皇帝抬起鼻孔看着他,固执说道:“朕就要那只雪狐陪朕玩儿。快去叫桂王来,桂王他一定有办法。快去!”
文殷无奈。他本来是向皇上禀告桂王勾结外邦,欺上瞒下的,实则就是弹劾桂王。遽料,皇上的心思并不在桂王,而是那条成精的雪狐身上。反而还要倚赖桂王帮忙寻找雪狐,桂王一旦成功找到,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真是荒诞!
小皇帝的想法实在让人理解不了。
文殷轻咳几声,温声劝慰说:“还望陛下能给老臣一个机会,让老臣去寻找,就不用劳烦桂王了。”
文殷和桂王顒融同为辅政大臣,但这些年风头却被对方狠狠地盖了下去。虽说文殷这人不喜好争权夺利,可如今连最起码的面子都没有,皇上一心喜欢重用桂王,对他则眼轻无视。群臣也只知有桂王而不知有太师,文殷焉能不急不气?
所以,这次寻找狐仙的功劳决不能再让桂王抢了去,他须臾要进行反击。
大正皇帝瞥他眼说道:“刚才叫你去你不去,现在又要过来抢桂王的功劳!好吧,反正你俩都是为朕办事,朕就许你去寻找。太傅可要用心哦!”
文殷赶紧躬身说道:“老臣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负皇上重托。”
大正皇帝颔首,文殷退了下去。
见他走远,大正皇帝突然站起来掐腰说:“哼,指望你这老匹夫,朕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狐仙,传朕旨意速去宣桂王入宫见驾。”
大正皇帝说完侧脸看了看身旁的老太监。
太监心领神会,马上点头应诺。
到了正午,烈日当空,大正皇帝连午膳都顾不得吃就坐在树下边纳凉边等着桂王到来。
他一条腿半搭在花坛上,手指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心中想:雪狐长得都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胖乎乎的,像自己的那条大白狗?
桂王顒融走了过来,见陛下黑着张脸,看起来很焦躁,心中盘算了一下。
他先向大正皇帝施了礼。大正皇帝这才舒了舒胳膊,吐吐舌头说:“桂王啊!朕问你,你天天出宫走动,就没听见过什么好听的故事吗?”
桂王一愣,回道:“陛下,故事臣倒是经常能听到。戏园子,茶馆之都有专门讲故事的师傅,陛下若是喜欢他们的故事臣自可叫他们进攻专门为陛下讲。只怕这些人讲的庸俗不堪,反而失了陛下的兴致。”
大正皇帝神秘一笑,说道:“朕说的不是这些下里巴人讲的小玩意,而是最近在京兆府衙门口发生的那起雪狐开口说人话的事情,预言天下兴亡的大事。爱卿可知晓啊?”
桂王唬得脊背抖了抖,通身冷汗。
他面色讪讪说道:“道听途说的事情,哪有这般稀奇啊?”
大正皇帝冷笑说:“不稀奇?爱卿是怕那狐狸所说的话对您不利吧?”
桂王额头道:“都是谣言。谣言止于智者,陛下圣明烛照,定不会相信这些的。”
大正皇帝耿直地说道:“不,朕相信。狐吐人言在古书上也有记载,这么好玩儿的事儿能在本朝出现,不是说明朕这个皇帝跟其他皇帝相比与众不同吗?”
桂王心中暗笑:皇上您可太诙谐了。
大正皇帝继续说道:“不过爱卿说的也不错,狐仙那天在京兆府衙门说爱卿你祸乱朝纲,肆意妄为,还勾结外族蛮夷……”
桂王吓得周身直冒冷汗,赶紧打断皇上说道:“那定是有人恶心攻击本王,请皇上明鉴,彻底调查清楚此事,以还为臣清白。”
大正皇帝心头窃喜,连连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他说:“爱卿所言极是,朕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桂王你果真如那狐狸所说,乃是奸佞巨蠹,若是如此朕定斩你首级。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那条狐狸有意陷害你,可能是你得罪过它,它怀恨在心,桂王你说是不是?”
桂王哑言片刻,说道:“回皇上,臣不可能认识会说话的狐狸啊!也就更不可能得罪它。”
“那就是第一种。”大正皇帝断定道:“真没想到堂堂桂王竟是奸佞巨蠹!”
他喝了一声,吓得桂王几乎肝胆俱裂,忙改口说道:“回皇上,一定是那条雪狐妖言惑众,臣这就把它抓来和陛下对峙。”
桂王知道皇上的真实意图就是想抓住那只口吐人言的雪狐,这个差事自己应也得应下,不应也得应下。
“嗯,嗯,嗯,嗯……”大正皇帝满意地频频点头:“爱卿既然这么说,想必一定成竹在胸。”
桂王附和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老臣心中坦荡,自是不怕那些邪祟陷害。”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纠肠百结。
狐狸倒是好寻找,纯白的雪狐大不了也可以花钱购买,听说西域有许多贩子出手,无非就是时间长些。但会说话的狐狸到哪儿去找啊?
大正皇帝给他更正说道:“不是鬼叫门,是狐狸叫门,啊,不,是叫人。适才文殷太师来过了,跟朕说了狐狸说话的事情,还答应帮朕寻找这只狐仙。不过朕明白朝廷里大多数的臣子都是酒囊饭袋,只会读读之乎者也,或者带兵打仗,真的能跟朕玩儿到一块去的就只有桂王您了。所以寻找狐狸这样的事情朕还得仰仗您啊!”
桂王连连称是,心中却盘算,这狐狸该怎么去寻找。
那条会说话狐狸不过只是市井传说,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