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苏浅悦独自坐在窗前，这一夜的不眠让她看起来分外憔悴。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的内心在触动。发生了什么？她没能控制自己吗？
数天前，奉师傅之命，她与白嘉都要下山历练，只是他们不曾同行。在其能力足够独当一面之前，男女之情乃是禁令。或许师傅是看出来了这点，才将她和白嘉分开。
床上的人叫做刘晨，是她的师兄，也是此次同行之人。她厌恶极了这个人，是的，他喜欢自己。然而她很明白，自己喜欢的人是白嘉。她也相信，就算跟着白嘉的是师门中数一数二的美女洛殇殇也没关系，他绝对不会是背叛自己的那一个。
只是，昨晚怎么回事？他如何在了自己的床上。
今日是约定之日，她比他更早到达天空之湖，却没有在约定好的客栈下榻。此时，床上的刘晨分明动了一下，她的内心一片慌乱，纵身一跃，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她不能面对这个人，至少现在不能！
心里有事，脚下便走的慢，她到达天空之湖的时候，芳馨亭里已经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旁边的水面上还有一叶扁舟，上面铺满了花瓣。见到他，苏浅悦心头的愁云顿时散开，一路小跑到了他身后。
白嘉就这么背对着她，似乎还没发现她来了。张开双臂，正要拥抱他，苏浅悦的目光接触到白嘉前面的椅子，顿时心头一颤。那不是洛殇殇？
她的心口插了一把匕首，脸色苍白，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呼吸。
“你杀了她？”苏浅悦是诧异的，但同时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开心。这句话也就问得七分欣喜，三分惆怅。
“是。”他冰冷地吐出这么两个字。
“师傅会责怪的！”苏浅悦心头有些难以言喻的快感，可她仍然压抑住这股感觉问：“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她是同门的师姐啊。”
“她说，如果我不爱她，请杀了她。她不想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白嘉回答得很平静。
苏浅悦娇笑一声，从背后紧紧将他抱住：“你做到了，坐怀不乱。我们去哪儿？”
白嘉的神色有些凝重，眼中充满了愤怒，可他是背对着苏浅悦，她绝对看不见。她所能知道的，就是白嘉用一种极为沉重的语气说了这么几个字：“可是，你没做到。”
这一瞬间，苏浅悦的笑容凝固在了唇畔，脑海中忽地闪过无数的画面。
刘晨，这个男子，与她一起上山，一起拜师。他们也几乎都在一起修炼。
她好像常常去找他，送这送那，但他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不屑一顾。
多少个夜晚，她不曾入眠，好像在想着什么。也是在这种时候，白嘉闯入她的一切。
扣着他腰的双手不自觉地缓缓松开，白嘉也终于慢慢转了过来，接触到他那骇人的眼神。苏浅悦心头一颤，脚下没站稳，猛地退后了几步。
“不乱于心？”白嘉想要笑，“许久前，你就告诉过我，你会做出决断，你也绝对不会有第二个选择，现在看来，我便是这第二选择吧？”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我了？”苏浅悦愣愣地问出这句话来，双颊上落下两行清泪。
亭子外面，雨蒙蒙地下，刘晨从床上醒来，不见了苏浅悦。他却是满足地勾勒着嘴角，抓起了自己的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那个人，他早就很喜欢。
只是他知道，要让她死心塌地，光是对她好是不行的。女人嘛，你越是冷落她，她越是不甘！
他成功了，是的，就在昨晚！
“那家伙应该来了吧，是时候去享受结局了。”刘晨微微一笑，也是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这时候，白嘉已经将洛殇殇放在了小舟上，慢慢推入了水中。昨晚，她不顾一切地闯入自己的房中，小脸微红，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她趴在自己的怀里，诉说着对自己的一见钟情。
可是他不能够，他的心里装的是她苏浅悦。对于这种拒绝，洛殇殇选择了自尽，共三次，都被他救了下来。
她让他杀了自己，最起码这样，她是瞑目的，否则他不可能一辈子在她身边阻止她含恨自杀。
他难以想象，这是怎样一种感情，才让她如此。最终他选择了成全，选择了一辈子背负愧疚。只是没想到，他这样做，结果却是这样。现在他一闭眼，就是在和刘晨缠绵的苏浅悦二人。
“白嘉，你说过，不会离开我。”苏浅悦一把抓起他的手，心里那种痛简直要刻进骨头里。
白嘉一言未发，站在岸上默默地凝望着洛殇殇，如果选择她，是不是自己至少好过一些？
“你说话啊！”气急败坏的苏浅悦抬手便要打他，只是在半空中，她的手就被白嘉抓住。“什么意思？你说过就算我欺负你，你也不会还手。”
“我会回师傅那里好好修炼，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师傅，跟他双宿双栖吧。”白嘉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懊恼，只是松开了她。转身缓缓地离开。
他看到了，他什么都看到了。苏浅悦的内心崩溃到不行，也许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喜欢的是谁。因为他，她与白嘉无数次的争吵。
为此，白嘉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可几乎是每一次，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会心软。这一次，他没有说任何放弃的狠话，但是她深深地明白，他绝对不可能再回来。
苏浅悦也不敢挽留，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却没人看到，越飘越远的小舟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