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他也就索性去看看现在的白絮一家怎么样了。
只是,走到白絮家门口,屋子还是那栋木屋子,竟然就连红灯笼,红绸缎都没有变。
一切布置得就像是他离开的那天,仿佛从未变过。
“你是来吃酒席的吗?”正思绪间,有人提着礼品过来了,看他便问。
离秋点点头。
“那正好,一起进去吧,新郎应该就快到了。”这老乡说道。
离秋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他进去。
里头摆了四五桌酒宴,临近镇子的镇长都来了,人很多,但地方不大,只能一桌一桌地吃完。
常鸢儿在忙着做菜,一年未见,她倒是老了许多。
白图门在一桌一桌地敬酒,脸上徜徉着幸福的红晕。
白絮的那个房间上挂着红布和红灯笼,从房间出来的地上铺着红地毯。
她应该就在里头吧!
“别愣着啊,走,送礼去。”那老乡说道。
离秋摇摇头,转身便走出了房屋。
“嘿,这小子怎么这么奇怪啊?”
白图门听到声音,过来问:“老何,怎么才来啊?你跟谁说话呢?”
“一个小伙子,说是也来吃酒席的,但跟我进来就忽然出去了。”老何说着,赶紧把礼品奉上。“对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恭喜恭喜啊!”
白图门笑呵呵地接了过来:“哎哟,同喜同喜,快请进来先坐一会儿。”
说着,白图门也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看,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不过要真的是,他保证会打断他的腿!
离秋绕过了前门,走到屋后,其实也是抱着一丝丝幻想,不过他赌对了,她没有关窗户。
还是跟以前一个脾性,但那身红嫁衣明显有很大的不同。从领口到腰部,用金丝线绣了不少的花纹,还有一对鸳鸯。
一定是找了一个好人家,那布料也是上等的。
此时,她顶着红盖头,安静地坐在床上,左手不自禁地轻轻抚摸着右手上的玉镯。
要不要打扰她?
这个想法在离秋心里盘旋很久了,常鸢儿,白图门都没有功力,不可能为她恢复记忆。
就算见到了,她也是不认识自己的。
离秋开始有点激动,有点想要任性一次……
忽然,她回了头,看向窗外,只看到一袭白袍。
白絮轻轻掀起了一点红盖头,但人,却不见了。
她回过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件白狼毛皮做成的袍子披风,心里唯一想不明白的便是这个。
父母亲为了这件衣服,不知道争吵了多少回。
父亲执意要丢掉它,但是母亲却想要把它留下来。
白絮想不起来这是谁的衣服,父亲说是一个混蛋的,可每次,她看到这件衣服,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衣服的针脚,她很熟悉,因为那就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新郎官是镇子上胡员外的公子,胡安!一年前经由媒人介绍认识,今年中了一个举人,想要把婚事办了。
父母亲都同意,胡安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饱读诗书,跟她,向来都是相敬如宾。
不知道胡安跟她讨要了这件衣裳多少回,但白絮的回答一直都是不可以。这是他们唯一意见不合的地方。
也有过争吵,虽然胡安总让着她,父亲也劝她,给了便给了,可白絮心里头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那感觉,她表达不明白。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不行!
离秋此时站在屋顶上,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新郎官!
忽然,前方响起了欢快的唢呐声,迎亲队伍不多时便出现在视野里。
离秋腰间别着配剑,双手负背,眼睁睁看着迎亲队伍近前,落轿,新郎官给红包,然后从里头把新娘子给背着出来。
距离轿子还有几步之遥,离秋再也忍不住,这是最后的机会,入了轿,过了门,他便再也不能去搅扰。
空中一阵呼呼的风声,离秋旋转着落在了轿子跟前。
白图门和常鸢儿的笑容顿时凝固!
新郎官的笑容也僵住,不由得问:“这是谁啊?”
白图门从房角捡起一根等高的木棍过来:“你这混蛋,还敢来?”
砰!一棍子打在了离秋的肩膀上,棍子应声断成两截!
“夫君!住手!”常鸢儿大喊。
白絮也略微掀起一点盖头来看向了这个人,心里头顿时涌起百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你别管!”白图门说着,再一棍子打了过去,这一次打的是头部!
砰一声,棍子断了,离秋站着一动也不动。
砰!再打,再断!再打!再断!
棍子只剩下了一尺长,白图门愤怒地扔在了地上,索性一把拔出了离秋腰上的佩剑。
“你做什么?”常鸢儿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女儿大喜的日子,你拿剑做什么?”
离秋的额头上有一道血柱缓缓地留下来。
白絮直接揭掉了自己的盖头,从胡安身上下来,拿着手绢过去要给他擦。
“回来!你做什么?”白图门一把将女儿往回拉。“这是你大喜的日子,入洞房之间,你怎能擅自揭掉红盖头?”
“可是他在流血!”白絮回答道。“父亲,他是谁啊?做错了什么?既然是女儿大喜的日子,您为什么要把人家打到流血?”
“他……”白图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怒问离秋:“混账东西!你说,你来做什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