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会盛带着耿子旭来到市里一家私人医院。副院长听说警察来了,亲自过来接待他们。
“就是前天晚上,有人把一个装尸体的袋子丢到我们医院侧门,机房值班人员从监控看到这一幕后,赶紧带人过去看了看,然后就发现了一具保存得完好无损的尸体。”副院长说着已经带他们来到停尸间。
在医院特制的冰棺中,耿子旭看到了保存的完好无损的高详的尸体。
“我们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查验,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大概七、八个月前就死了。可能尸体一直藏在类似于这样的冰棺中,所以看起来和刚死去差不多。”副院长又说道。
耿子旭铁青着脸,看着尸体一言不发。
“尸袋中除了尸体,还有一些东西。”副院长边说边从冰棺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一把水果刀和几张照片。
耿子旭没有戴手套,所以没有接。“既然是前天晚上送来的,你们为什么不立即报案?”
“我们第一时间当然是上报给医院的法人,由法人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法人?”耿子旭扭头看了凌会盛一眼。
“没错,这是盛凌集团控股的医院。”凌会盛说道,“我听说此事后,马上过来看了看。不过当时你和老谢都在忙贾周的案子,公安局几乎没有闲人,所以……”
“所以你就在今天晚上告诉了我,让他发挥了其最大的作用?”耿子旭的语气有些冷淡。
“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你们警察办案不都讲究证据吗?东西都在这里,医院的监控也有,你想问什么,我们医院上上下下都配合。”凌会盛看着耿子旭的态度,突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直接把尸袋丢在公安局门口的。
耿子旭暂时收起收中的不悦,打电话到公安局叫人过来。
他们把尸体运到了公安局,折腾了大半夜,确认了三件事。第一,死者正是年初从杭市来蒲华市的珠宝设计师高详;第二,高详身上有两处刀伤,凶器便是那把水果刀;第三,水果刀上检测到的指纹被拿去作了比对,是关永开的。
另外还有两张照片,拍的是一户农家小院,警察猜测是高详遇害的地方。于是让技术科查了一下小院的地址,他们派了一组人员拿着高详的照片去找那个小院了。
天亮前,派去的一组人员回来了,说小院的主人去年就出国了,那个小院在一家中介公司登记着,中介公司经常把小院出租给外地来蒲华市旅游的人。
他们找到那家中介公司,向老板核实了过了,今年二月二十日左右,高详付了一个星期的房租,拿走了小院的钥匙,但是他具体是哪天住进去,又是哪天离开的,老板真不知道。他们一个星期后去小院检查,发现没有人也没有行李,就以为他已经走了,而他后来确实也没有来过。
至此,高详一案已基本清楚,关永开不知因为何事与高详发生了冲突,一气之下用水果刀杀死了高详,杀人地点就是那户农家小院。但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现在已无从查起,而高详的尸体又是何人保存起来的,更无从查起。
天亮后,警方通知杭市那边,让高详的家人来认尸。
在结案之前,耿子旭去了趟古玩市场,找到了那个叫董五魁五的人。当初他查到高详的玉佩时,董五魁曾说玉佩是高详卖给他的,后来他又卖给了凌会盛公司的司机,司机开车坠河后,玉佩随之暴露。现在看来,董五魁一定在说谎。
他找到董五魁的时候,董五魁并没有慌张。他听说他的来意后,很快便坦白了所有事情。
“我以前也靠珠宝大楼发点小财,所以和关永开很熟。你说的那块玉佩,我其实压根儿就没见过。只不过在你来找我之前,关永开先找到我,让我帮他一个忙。他说清楚后我才知道,原来是让我对警察说谎。我本来是有些担心,但他给了我一件清朝年间的瓷器,我非常喜欢,所以就答应了他。上次你来找我,那些话就是关永开让我说的。”
耿子旭把董五魁带到公安局,让他录了口供,并依法拘留五日,给予警告。
案件一件件变得清晰明了,又是在年终的时候,这对公安局上上下下来说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可耿子旭依旧高兴不起来,一是因为这当中依然存在疑点,再有就是藻石还没有找到。
根据他的推测,关永开找高详肯定是为了让他制作假藻石,但是高详二月十日就到了蒲华市,遇害的时间却是在二月二十日以后,这十几天的时间,他在干什么?虽然这个疑点并不影响结案,但恰巧他这十几天在做的事情恐怕就是他来蒲华市的原因。凭直觉,这和凌家有关。
从凌会盛带他见到高详的尸体开始,他心中这个想法就更加坚定。而凌会盛绝不可能是前天晚上才见到了高详的尸体,他在等,等关永开伏法,乃至离开人世,他才让这件事情曝光,很好的保护了凌家。
他又想起关永开来公安局自首前,曾和凌会盛谈判过。他的认罪书上之所以没有提起凌家半个字,就是因为凌会盛在给他施压,这个筹码有可能就是高详。但关永开的罪名很多,包括买凶杀害马优优,以他鱼死网破的心态,又何惧多这一条呢?
由此可见,凌会盛还给了他别的理由,让他闭紧嘴巴的理由。
到了晚上,他一个人登上广蒲大酒店的楼顶,那是凌会盛经常来的地方。在此俯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