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日间,剑守山,剑台
自从半月前,顾星洲在剑台称赞了沈芳时,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顾星洲让着师弟,但沈芳时显然对自己更加自信了。半月来,约战了不少同门的师兄师姐。穆奇峰避之唯恐不及,每次都借口有事推脱,林明晴本不愿意与师弟交手,但沈芳时软磨硬泡,甚至手写了一封战书,气得她多日前在山门外答应了沈芳时的挑战。
结果可想而知,作为大师姐,丝毫没让着这个胡闹的师弟,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林明晴剑至沈芳时咽喉十余次。直到沈芳时主动开口认输,林明晴才算放过他,直到现在,沈芳时每次见到林明晴都毕恭毕敬。
今日上午又是李秦的剑课,平日里每月李秦会有三堂固定的剑课,其他时间一般也在剑台,无课也无职责的弟子可至剑台练剑,李秦都会指导一番。
早读后,几十名弟子便在布道阁侯着等待课钟,大家三三两两地聊着,倒有几分热闹。沈芳时被几个师姐围着,这个小师弟现在十分有名气!穆奇峰与顾星洲交流着近几日沈芳时四处约战是否违背门规,李英年悄悄得蹭了过来听着。
穆奇峰道:“你应当认定,沈师弟这到底算不算私斗?”
顾星洲道:“他每回总在山门,这门规仅定剑守山严禁私斗,没说山门外啊!”
穆奇峰道:“但这约战总是在山门内吧?”
顾星洲道:“门规中并无对约战的规定,不然我会如此为难?”
李英年道:“门规要改改了!”
顾星洲略微受到惊吓,道:“李师弟你何时来的?”
穆奇峰道:“门规虽无法约束,但也不能由着沈师弟胡来啊,这半月他已经邀请我比剑有七八次了!”
林明晴道:“归根结底,还是怪顾师弟!”
顾星洲再次被突然出现的林明晴吓的一愣,随即恢复平静,道:“师姐怎也学的这般悄无声息?还有,此事与我何干啊?”
林明晴道:“还不是那日在剑台,你那句‘就算师弟你胜了吧!’,还有,‘假以时日定能胜过师兄我!’现在好了,他当真了。”
穆奇峰笑道:“顾师弟还不是让着同门,若是刚入门就让新弟子颜面扫地,还算什么师兄呢!”
顾星洲道:“我也未曾想,他……唉!”
林明晴道:“穆师兄就应该和我一样,让他知道深浅,如此,以后定能安分。”
穆奇峰笑了,显得有些为难。
李英年道:“顾师兄,那日我记得你明明怒气冲冲,本以为你要教训他,怎么后来如此啊?”
顾星洲露出一起尴尬,道:“原本我是觉得这孩子挺傲的,交手后,他虽说攻势凌厉,却招招皆非致命,心中无恶,只是年少轻狂罢了,我着实不好再动怒啊!”
李英年笑道:“顾师兄心软!”
顾星洲道:“况且,沈师弟八岁就如此剑法了得,着实让人称赞。”
林明晴道:“你这一让,门中师兄师姐大多都让着他,现在他定以为自己实力足够打平剑守山所有人了。”说罢看了李英年一眼,又道:“大部分人!”
李英年想要争辩,想想师姐说的也没错,撇撇嘴未说话。布道阁外,围着沈芳时的一堆师姐发出阵阵笑声。
课钟响起,众人鱼贯而行进入剑台,同往常一样,李秦已经在剑台等候,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人,两人背对着剑台,正交流着什么,来人身着白衣,是剑守山弟子的衣服,但看不清是谁。
剑台一侧,木案上的香炉徐徐上升着一道白烟,看来又焚了新香。一边茶壶已经沸腾,冒着阵阵白烟,但李秦并未关心,她的佩剑-青烟正放在木案上,一侧还放着一柄剑,剑鞘银色,也是金属质地,布满了锻造过程中的花纹,此剑有几分熟悉,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再旁边,李秦的玉兔置于一侧,如此钟爱之物,此刻竟未被李秦握着。
众人依次排列开来,李秦也结束了和来人的交谈,转过身,脸上有一丝不悦。她身旁的人跟着转身。
竟然是江任雨!
人群中传出阵阵惊呼,亦有男女弟子高声叫道:“江师兄!”
江任雨微微点头,全是回应了一下众人。李英年左右看了看,除顾星洲和林明晴面无表情之外,穆奇峰依旧挂着随和的笑容。
李秦道:“沈弟子,听闻你近半月来四处与人比剑?”李秦说话间,语气冷淡,有些生气。
沈芳时道:“正是,弟子也想寻求剑法精进。”
李秦道:“入门首日便让你们熟读门规,你现在可背得?”
沈芳时道:“背得!”
李秦道:“好,你且背来门规第三十七则。”
沈芳时道:“剑守山内严禁私斗,同门弟子违者罚,严者逐,恶者诛。”
李秦微怒道:“那你还明知故犯?”
沈芳时道:“弟子自然不敢,弟子深知轻重,故每次皆与师兄师姐在山门外比剑。”
李秦道:“胡闹!你还强词夺理?!”
沈芳时眨眼道:“弟子这算违反门规吗?”
李秦道:“你!”想不到李秦一时语塞,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任雨伸手示意李秦勿要生气,继而转对沈芳时道:“沈师弟,纵使是你在山门外比剑,也违犯了门规,也要回门中受罚。”
沈芳时刚想张嘴说什么,江任雨继续道:“我多次巡山,都能在剑守山各处发现你,不止山门,白雷丘前的空地你似乎也想用来比剑!”
沈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