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晴方院内,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轻点轻点……”
娄式杰光着膀子趴在软榻上一再叮嘱,任由凝霜小心涂抹烫伤膏药。
大小姐方映妍则负责侍立一旁端茶倒水。
他这副模样,倒像是宅子里的公子哥,旁边配了两个伶俐可爱的俏丫鬟。
不过晴方院甚少与人来往,倒也习惯了这样没上没下的日子,三人主仆一团,早已变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朋友。
“不行,必须报仇!”娄式杰一边咬牙忍着,一边狠狠说道。
“报什么报?向谁报?”方映妍在一旁皱眉回应。
“那还用说,这情形显而易见,御贤王吃了亏摆明了要坑我们。”
“算了,总归是我们欠人家的,就当还了。”
“你只害了他一些棋子,可他却要你的命。”
“那总不能一命抵一命吧?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的皇长子。”
“有他什么事?当不上储君的皇长子早晚是别人的刀下鬼。”
听到这里,方映妍忽然心生怜悯,想他坐上了这样的位置,终归也是身不由已,不能随心所欲,如今重重的打压了他,叫他发了狠也是常情,随即道:“既然如此,就让别人收拾他吧,这一遭算是扯平了。”
“哎,”娄式杰无奈叹息,“你这怜香惜玉的风格可算不得好继承人。”
“不合适你来?”她顺势驳道。
娄式杰再叹:“可惜我没个好爹,没戏。”
“那就让给你。”
“怎么让?”娄式杰即刻问道,忽然眼珠一转,望着她半开玩笑道,“不如你嫁给我吧,这样就顺水推舟了。”
方映妍面上一囧,直接丢给你他四个字:“胡说八道。”
“我是认真的……”娄式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接着说道。
“喂喂喂,你们还能好好聊天吗?当别人不存在是吗?”旁边一直默默涂药的凝霜表示不忿。
最后,方映妍以一句“没正形……”结束了这场尴尬的话题,各自回屋睡觉。
“跪下!”
是夜,当一切恢复寂静安宁,方府幽深的暗室内传来一声厉喝。
一位年轻的白衣男子双膝跪地,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像是被连夜薅起来的。
“你可知罪?”
家主方承远高坐在紫檀木椅上冷然问道。
男子一脸茫然,战战兢兢道:“属下不知……我明明救了大小姐,何罪之有?”
方承远厉声回道:“你救了她,却伤了她的名节,你这么做,将来谁还敢娶她?”
“我娶,我负责。”他郑重回道。
“做梦!”方承远起身大喝。
“为什么?”娄式杰皱眉问道,“阁主,我不服!”
“不服?”
“我为什么不可以娶她?我有的是功夫和手段,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您看,她要周国世子的手臂,我便帮她取来,她想要什么我都能做到,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你不配!”
“凭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方承远脸上划过一丝戏谑,显得极为不屑,走上前缓缓问道:“她妹妹已经是太弟妃了,你觉得你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位置?”
娄式杰心中一凉,瞬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蔑视,却依然坚持辩驳道:“我尽力,我可以给易得阁当牛做马,百死不辞!”
“可是易得阁不缺牛马,缺的是老虎和狮子,你觉得你何时能做到?”
“阁主!”娄式杰再次求告,“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做给您看。”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主动远离,不合身份的事不能做,否则你会害死她。”
娄世杰一声冷笑:“说到底您就是看不上我。”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方承远坦然回道,“你将来辉煌腾达也好,默默无闻也罢,我都希望和我女儿毫无关系。”
“可是我是她的文者配,一朝选中,终身为配。”
“我可以随时换掉你。”
娄式杰忽然嘲讽道:“你做事没有原则。”
“每个父亲都有私心,等你将来做了父亲就知道了。我太了解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所以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
“你现在在她身边已经不可或缺,我不会去挑战她的底线,但是人也要有自知之明。”
娄式杰不再答话。
“现在,你给我发誓永远不对大小姐心存幻想,并且故意远离她冷落她。”
他不做声。
“不说是吗?”方承远脸上微怒,“来人,给我打,打到他发誓为止。”
两个彪悍的男人立刻上前将他摁倒在地,板子打下去,瞬间皮开肉绽,毫不含糊。前半夜刚刚抹的膏药悉数被血水染没……
娄式杰宁死不屈,任板子抬起落下,嘴里始终不吱一声。
“重重地打!”方承远彻底怒了。
可是,最后,整个人都打晕了,他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方承远心中感慨万千,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害怕,这样的年轻人有虎狼的本色,但是绝不适合他女儿,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起来的。
末了,娄式杰被抬回屋内。那是大小姐特意为他申请的一座小屋,独门独院,而且临近晴方院,比其他侍卫群居的住所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一个人在屋里躺了整整一天下不来床,凝霜则被暗中授意照顾他。
方映妍听说他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