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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鹏收到通知的时候, 自己也有些惊讶。
生物是一个资金密集,并且从业周期十分漫长的行业。
有些时候,研究的东西, 5年、10年, 乃至20年都没用上, 也是常有的事。
他最近研究的领域叫高通量测序,在国际上挺热乎,但是在国内并非热门, 主要是因为技术新,且没什么突破,难fā_lùn文。
可能要等国外先反应个3年5年的, 国内的学者才好跟进。
现在国内比较好挣钱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干细胞、生物制药(主要是中成药)等方面。
因此,戚少鹏实在想不到, 有什么国家重点项目需要借调他。
上面采取的意见,是征求。
也就是说,如果戚少鹏真的不想来, 其实是不会强求的。
但戚少鹏思考许久, 还是选择同意了。
像他这个级别的学者, 手上研究项目很多不假。
但真说这些实验都是亲力亲为,亲自照料, 不一定。
许多项目, 不过是挂着他的名头, 方便申请经费。
就像是论文的通讯作者, 挂一个大佬的名字, 能让期刊编辑多看两眼一样。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 戚少鹏还是希望自己能做些更有意义的研究。
“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句简单的俗语,一句朗朗上口的口号。
但是总有些人奉之为圭臬,并且用一生去践行自己的理念。
既然前方没有灯火,那就点燃自己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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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戚少鹏的,是燕大的乔御。
他记得这个年轻人。
去年他和施文去洛杉矶出差,酒店住的一个房,大半夜的,听到隔壁床的施院长迷迷糊糊说梦话,说的好像是:“乔御……清大来吗……?”
那时乔御已经去国外求学2年,足以见施文对他执念之深。
对方果然如同传闻中那么年轻,也很英俊。
饶是戚教授这种不怎么在乎外貌的,也觉得这人赏心悦目,适合一起工作。
乔御微笑道:“欢迎您来燕大。”
戚少鹏也笑着回答:“清、燕两所高校年谊世好,燕大我是经常来的,和你们学校的教授也很熟悉。其实不用特地来接我,怪耽搁时间的。”
虽然“年谊世好”需要打个引号,但是大体上,关系还是……不至于投毒暗杀的。
乔御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您去签合同。”
戚少鹏了然。
乔教授肯定是院方派来做接待的,怕他找不到路。
真是客气了,完全没有必要嘛。
戚少鹏来到陈校长的办公室,签了份借调合同,分配到了一间燕大的教师公寓,和一张饭卡;又签了份保密合同,表示自己不会透露实验内容。
乔御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带您到实验室看看吧?”
戚少鹏有些奇怪:“你们学校这个国家项目负责人是谁?”
按理说保密合同都签了,幕后负责人总该露面了吧。
戚少鹏有过推测,他觉得多半是谭子睿。
这位教授刚从国外归来,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结果,谁料面前一直笑容满面的年轻人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是我。”
戚少鹏不禁瞠目结舌。
…………
花旗国,普林斯顿大学。
生物系的主任是一位50余岁的女士,有一头棕色的卷发,同事们都亲切地叫她邦妮,偶尔也会叫她巴斯勒博士。
喻寒溪深呼吸两口气,敲响了邦妮女士的办公室大门。
在看见他的时候,邦妮.l.巴斯勒显得格外惊喜。
“喻,”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上前,给了喻寒溪一个拥抱,“先恭喜你获得了今年的盖尔德纳国际奖。”
盖尔德纳国际奖又被誉为加拿大的“小诺贝尔奖”,一直是诺奖生理学或医学奖的风向标之一。
大概有四分之一的获奖者,都在未来拿到了那个全世界最高的荣誉。
这次得奖的研究成果,是2012年喻寒溪还在清大的时候做出来的。
喻寒溪:“谢谢您,教授。不过我这次来找您,其实是想问问上次我提交的申请……”
就在上周,喻寒溪提交了一份申请,说想要去华国的燕京大学交流学习1年。
邦妮沉默片刻:“是在普林斯顿待得不习惯吗?我以为这几年你适应得很好。”
她实在想不出,燕大有什么去交流学习的必要……如果是扶贫的话,那也不用去1年吧?
像他们这种顶级高校的人才,是经常去往第三世界国家的高校扶贫的。
不过时间往往只有四五天,做一下演讲,参观一下实验室,再在摄像机的见证下合个影,也就结束了。
邦妮道:“这里有很多实验都需要你。”
喻寒溪只是微微皱起了眉:“想回去吃火锅。”
邦妮:“……老虎旅馆俱乐部的食堂刚开了一家火锅店。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冀北人。只有川渝人才爱吃火锅。”
喻寒溪摇摇头,语气有些怀念:“不,你不太了解华国。我们国家全国上下都喜欢吃火锅。北方有羊肉火锅,南方有牛肉火锅,川渝有牛油火锅,滇南有菌汤火锅。”
邦妮在听到喻寒溪说“ry”的时候,就什么也明白了。
她想说,你现在的国籍在米国,拿了这么多年绿卡,怎么说country也该是un;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就像是普林斯顿有很多实验